[我和你的故事,兩情相悅,夜夜折磨……]
一家人也沒有走多遠,徘徊在屋前房後,等童升起來吃口飯。可一個小時過去了,呆在屋裏,愣是沒有動靜。童升的母親又進來,說,“孩子,快起來,吃點!”“娘,我真的不餓。”童升仰起臉來,淚流滿麵。看到兒子這樣,童升的母親也是淚如雨下。
過了一會兒,童升忽然一骨碌爬起來,說,“娘,我要出去走走。”一聽孩子這麼說,童升的母親連忙問道,“往哪?孩子。”說完,她的眼淚就滾落下來。“娘,我心裏難受,我想出個遠門。”“孩子,你說你能往哪,娘不放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娘,我去我同學家,散散心。”最後,一家人執拗不過,童升這才出了家門。
來到大街上,童升等來公共汽車。上了車,車上空蕩蕩的,僅有他和司機兩人。車子從村的南頭穿過中心馬路。童升倚靠車窗,望著外麵流動的風景,他的心裏竟有一種通向地獄般的感受。五六分鍾,汽車到了站的盡頭,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個上車的。汽車又開動了,滾滾前進的車輪撞擊著童升死一般靜寂的心。車子再次經過村裏,童升斜著眼睛望望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風景,此時感覺又是那麼的陌生。汽車一路顛簸,一路童升微閉著眼睛,搖來搖去的行程也沒有搖醒他那一顆即將沉睡的心靈。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車子到了站的終點。一下車,他急忙四處尋找去同學家鄉的車輛,可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它們的蹤影。無奈,童升走進候車大廳,問了問,才得知去同學家的車輛每天僅有一趟,而且清晨早已開走。沒法,童升走出車站,毫無目的漫步在街頭。
沿著公路走哇走,不知何以是盡頭。童升來到一個站牌前停住了腳步,坐下來,數著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不知過了多久,迎麵過來一個小青年,騎著摩托車。他靠近童升跟前,問,“你去哪?”童升這才把頭抬起來,細細端詳,隻見來者二十七八的樣子,滿臉橫肉。他的心中陡然一驚。果不其然,小青年問童升,“你有錢嗎?”“沒——沒有。”童升有些結結巴巴。“我才不信,我翻!”童升那裏肯依,瞅瞅四周,沒有一個熟人,該怎麼辦呢?隻聽小青年又道:“給哥們幾個錢,買頓飯吃!”“多少?”童升問。“三元。”小青年說。“那好,你等等。”說完,童升躲進了一家小店。呆在小店裏,童升往外瞅瞅,小青年還在門外徘徊。過不多時,他還往裏瞅瞅。沒法,童升買了一頂草帽,把錢找開。走出來,遞給小青年。接過錢,他才騎車離開。等小青年走後,童升又躲進了店裏,跟店老板訴說著剛才膽戰心驚的一幕。
從店裏走出來,童升還是漫遊於街頭。等到天黑,趕了末班車,童升這才向家中奔來。等下了車,童升發現母親早已佇立在風裏。他趕緊走上前,叫了一聲,“娘——”淚如雨下。童升握著母親的手,母親再拍拍童升的肩頭,強忍淚水,“兒子,別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一夜,童升又是徹夜未眠,躺在床上,過往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他的眼前,淚水伴隨著他的回憶在心底默默流淌。
308、死了還要愛——愛在夢中
到了天明,童升早早起來,簡簡單單填飽肚子,鼓鼓勇氣,來到學校。進了校門口,他看見老師們都站在辦公室前,談天說地,他自己躲進屋裏,裝作整理課前準備的樣子。等一切準備完畢,他背靠椅子,扭頭把視線移向了窗外。好不容易等到上課鈴響,他立即站起來,夾起課本,走進教室。
到了中午,童升又和他的同事走在了一起。她問,“童升,前幾天我給提的那事你考慮的怎樣?”童升說,“我沒什麼,就是被人家吆喝的很難聽,讓人家多打聽打聽。”聽童升這麼一說,她知他的心裏多少有那意思。隔了幾天,童升的同事就把芳容的手機號碼給要了出來,說改天有空談談。
一個周末的早晨,童升撥通了芳容的手機號碼,說要過去玩玩。芳容很高興答應了。童升這才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來到了芳容工作的地方。到了站點,童升再次撥了號碼,沒過多時,芳容就騎著摩托車趕了過來。童升坐在芳容身後,五六分鍾,車子就停了下來。到了店門口,童升細細看了看,是一家私人診所,芳容和童升走進去。見到店老板,芳容給介紹了一番,童升就坐下來跟店老板攀談起來。臨近中午,童升走了出來,在店附近買了一些雞鴨魚肉,大包小包拿進店裏,又取出兩瓶白酒,滿滿斟上,童升和店老板慢慢斟酌起來。
吃罷午飯,休息了一會兒,芳容又開始忙起來。童升對著她說,自己要出去走走。芳容應允,童升獨自漫步在大街上。在外兜懸了整整一個下午,臨近天黑,童升又來到了芳容工作的地方,說要趕車回家。芳容說,自己今晚恰好也要回去,兩人順便一路同行。
童升騎著芳容的摩托車,載著她,在夜色很黑的晚上,趕到了家裏。童升和芳容就這樣交往了沒有多久,家人就催促,若是兩人沒有意見,家人同意,就把這門親事定住。
在寒冬臘月,一個陽光很明媚的日子,童升和芳容舉行了算是比較隆重的定親儀式。親朋好友,兩家人都趕來祝賀。
童升和夢茹的故事本以為就會隨著時間的悄悄流逝逐漸地銷聲匿跡,化為影影綽綽,虛無縹緲的飄影。直至在童升心頭淡淡的消解,融入每一根神經,幾天來,在童升心頭但卻揮之不盡,那絲絲縷縷的傷痕折磨著自己。是夜,童升做了一個怪夢。空曠渺茫荒無人煙的曠野中,風聲魔鬼哭咽般的沙沙做響,卷起地上的沙塵彌散著黑色的天幕,童升被裹入其中,瑟瑟發抖,睜不開眼睛。少傾,耳邊停止了一切動靜。沒有一絲風,溫柔的很。一切是那樣的奇怪,奇怪的一切。童升忐忑不安,心中嘣嘣做怪,悄悄睜開迷惑的眼神,打量著這個令自己作怪的世界,月色明朗,月光溫柔,世間萬物已悄悄進入夢鄉,安然入睡。藍色的月光傾瀉下來,親吻著這剛剛地動山搖的土地,土地上的一切被它親吻著,沒有一絲反抗。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靜謐安詳。突然,從圓圓的明月中走來一個身影,一身古典的裝扮,兩袖的飄帶在無風的情況下飄然飛舞,神神秘秘,竟慢慢向童升走來,近了,近了,借著清亮的月色童升仔細打量這位來者,窈窕身姿,瓜子臉龐,眉清目秀,麵帶笑意。似曾相識,童升又一時難以想起在哪兒見過。開口想問,嘴卻怎麼也張不開,想挪一挪身子,走近前鞠一個躬,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愣是紋絲不動。還是那位女子靠近了童升的身旁,含情脈脈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童升,使他感覺渾身發燙。頓時,他感覺狂放不駒熱血奔騰的暖流瞬時湧遍全身,血管像要炸開,每一根神經都要興奮到了極點。真想張開雙臂懷抱這位似曾相識的女子,身體怎麼動也動不了,隻有麵部的表情含情脈脈的表達著這個意思。那女子好像看出了童升的含義,知道了童升的苦衷。竟悄然走近童升,緊緊的抱緊他,全然沒有了情豆初開少女的羞澀,狂吻著童升的臉頰,調撥著童升身體每一處的血管和略帶迷醉的神經。漸漸的彼此都能夠聽到相互的心跳,呼吸。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霎時,起風了,開始,還是絲絲縷縷的涼意,不多久,風越來越大,越裹越緊,颶颶做響,又恢複了剛剛開始的波瀾壯闊。沉睡突醒般的風聲,終於喚醒了童升的肢體,手指漸漸有了動意,即使是點點滴滴,童升慢慢伸開手指,帶動僵直的胳膊,慢慢伸向女子身後,盡力攬住她細細的腰枝。手指剛剛伸了過去,卻霎時縮了回來,好像碰到了一個冰涼的尖銳的器物,莫非……童升滿腦子的恐怖。刀光劍影,拚拚殺殺,血色迭起,慘不忍睹。忽然感覺一把尖銳的器物抵住了童升的後背,鑽心的疼痛,隨之,“唰”的刺透童升的心髒,童升現在才感覺出分明是一把厲劍,它穿越心髒,還在前行,目光炯炯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出於本能,童升攢了攢全身的力量,使勁把那位女子推開,但那位女孩卻把童升抱的更緊了,雙手緊纂厲劍,鋒利的劍刃使她的雙手中纂滿了鮮血,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似乎還有比這更大的傷痛在折磨著她的內心深處。厲劍在一步一步地向裏移動,穿過童升的心髒,並沒停止,一直向她的心髒襲來,真是搞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和童升好似有深仇大恨,這仇比海還深,比血還濃。一把厲劍連接著童升和她的心髒,連著兩顆彼此微弱,但還可以聽到奄奄一息的心跳的兩顆心,兩人的血液順著下麵的刀刃,漸漸地連接在了一起,逐漸彙聚成一股巨大的血滴,血滴滴落,濺得“嘀答”作響。不多時,兩人的腳底下,已是血跡一片。開始時還是兩人默默的對視,好像都在從兩人的眼神中相互尋找著什麼,一種無言的答案,一種心靈的解脫,一種彼此心靈的默契,一種。漸漸地這種眼神失去了力量,盡力支撐,但卻難以如願。眼神漸漸變成快要熄滅的火焰,寥寥的餘煙盤旋上升,越來越淡,越來越稀薄,淡的均勻,薄的透明。兩人微閉雙目,又好似在積聚全身的元氣,終於睜開了不大洞開的眼睛,也許是對生的一種向往,一種留戀,渺茫的一點光亮,彼此精神的支撐,還是對死的一種蔑視,一種無言的傷痛,一種最好的解脫,兩顆心心心相印,厲劍穿心。也許這是人世間最悲壯的一幕,伴著寒風,流著血淚,心心相撐。雖短暫而永恒,雖無奈卻又是人世間最好的選擇,在外人看來是一種愚蠢,一種痛恨,但從彼此的目光中都找到了彼此所需的答案,雖未言明,但卻彼此會意,這種會意越來越凝聚,猶如厲劍刀刃上彼此的鮮血糅合在了一起,這時候,童升的血液中流動著她的因子,她的血液中流淌著童升的血脈,彼此的交融。心與心的交換,這時候,兩人分明感覺到彼此的心跳是越來越微弱,甚至失去了跳動的力氣。睜開眼睛最後一次相互凝望,最後一次,最後……最終兩人倒在了血泊裏,鮮血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