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雨眠快哭了,她想說你別說話,我們回家好不好,可她掙脫不開他,於是眼淚也就滑落了下來,最後她認命地不再掙紮,卻試圖往他懷裏靠:“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莫遠方本來就心疼得不行,此刻更是覺得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口,他強硬地不讓駱雨眠靠過來,彎腰和她的視線相接,微鎖著的眉眼間全是疼惜。
“你是想心疼死我嗎?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我算哪門子你最重要的人?”
嗯?
駱雨眠突然就安靜了,睜著一雙無辜而不解的眼睛愣愣地看向他,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剛才一係列的反應為哪般。
“你怕我會不要你?”
駱雨眠剛收住的淚水又滾了下來。
莫遠方是又心疼又生氣,開口時聲音卻柔柔的,更像是自言自語:“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他將駱雨眠緊緊擁入懷裏,大街上人來人往,他還一身軍裝,但他此刻什麼也不能再想,他隻想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擁入懷中好好安撫。
這家夥,還是那麼不自信,你難道不知道我我離了你也活不了嗎?
(二)
莫遠方其實是想把那個秘密忘記的,因為在他看來,駱雨眠已經全然忘記了當年的事,告訴她,如果她用一臉茫然的樣子問他:“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啊。”
他想,這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現在的他們已經很好了,沒有多年前的那段意外的緣分,他們現在也足夠好。
但這姑娘再一次給了他猝不及防的驚喜。
那天,莫遠方剛剛帶隊訓練結束,披著晚霞列隊往回走。
遠處有個小人正狂奔著往這邊跑,很多人都發現了,但距離太遠,裸眼連男女都無法分辨,更別說是誰了。
但莫遠方有一種隱隱的預感,很快,他的預感得到證實,駱雨眠還在老遠就揮動著手裏一個什麼東西大喊“莫遠方”,聽得手底下起哄聲一聲高過一聲。
莫遠方有些詫異,這姑娘平時很少這麼高調的,今天突然跑來,這是鬧哪一出?
然而,當駱雨眠跑到他跟前,全然不顧他一身的泥漿就跳起來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死死抱住,引得起哄聲綿延不斷。
莫遠方失笑,這是……怎麼了?
莫遠方雙手太髒沒地方放,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堪堪定在那裏,他本想在某人耳旁告誡一下大庭廣眾這樣摟摟抱抱影響不好,某姑娘已經頂著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睛放開了他。
他一看怎麼哭上了,趕緊問怎麼了,邊問還不忘給木呷使了個眼色讓他帶隊先走。
但木呷這回卻當沒看見,笑話,這位老兄在媳婦兒麵前那個百依百順的樣兒哥幾個見過幾次?他壞了大夥的好事,還想不想活了?
莫遠方隻得把駱雨眠拉開幾步,想給某人抹眼淚,可是手上一寸幹淨的地方也沒有,看著某人身前一片汙漬,心想算了,反正都髒了不在乎多髒點,終於將手放在姑娘肩上安撫起來。
駱雨眠哭夠了,這才將手中的書拿起來給莫遠方看。
莫遠方盯著一本老舊的言情小說哭笑不得,這哪兒跟哪兒啊!
駱雨眠似是看出了他的無語,於是隨手一翻,書中某頁夾著的一張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還有一張折疊得很好的餐巾紙立時出現在他眼前。
莫遠方一時震驚得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了。
駱雨眠的哭聲還沒有完全止住,她抽泣著斷斷續續問:“這,這兩個,是不是,是你留給我的?”
莫遠方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此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輕輕喚著她。
他想說,駱駱……
可是他什麼也說不出口,於是隻能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駱雨眠把頭埋在他胸前,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這個大壞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知道我多想知道是誰嗎?你知道我多想見見寫下這些給我的人嗎?你怎麼能什麼也不說呢?”
看熱鬧的見這邊情形有些複雜,也不好待太久,自覺地跑步離開,隻留下兩個相擁的人站在夕陽下。
“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遠方順著駱雨眠的頭發,誘哄般地問她。
“上次拍的你們巡防的片子最近在剪,被我撞見有一個鏡頭是拍的你留給後麵隊伍的人的暗號,跟你當年畫給我的一模一樣,我問過攝像師了。”
莫遠方淡淡點了點頭。
“所以,你第一次見我,我是說我回國後,你就知道我是誰了?”駱雨眠問。
“嗯。”
“我當時要是知道你是誰,一定會和你相處得很好的。”駱雨眠有些委屈。
“我們相處得一直很好。”
“那不一樣,說不定那樣我就會更早愛上你了!”
莫遠方一愣,隨即笑了。
這算不算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