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沈黎嘉不知道,源型血她卻再清楚不過,因為她自己就是萬中無一的源型血。
源型血本身其實沒有多大特別,就是和旁人血型不一樣,因為它可以和任何人配對,說到底隻是比較稀有而有。但在帝國,早從上百年前起,因為戰爭連連,傷員很多血液供給不足,源型血的人就成了軍隊和教會都重點關注的。極端時期甚至有傳,軍隊把所有發現的源型血的人一起關起來,好吃好的養著,隻為了急時能取他們血液。這在教會和普通民眾看來是駭人聽聞的大事件,帝國雖然允許有仆人甚至奴隸的存在,但軍隊的所作所為已經是把人當做牲畜來飼養。所以很快傳聞消失,有的說軍隊釋放了關押的源型血的人,也有人傳,軍隊是把它們飼養在更隱秘的地方。直到近些年,戰爭平息,無論軍隊和教會很少有對血液有急迫要求了,所以源型血的人不在那麼受到關注。
沈黎嘉很小的時候因為摔破手臂,在軍醫的治療下偶然發現是源型血。事後家人告訴她這個消息,也隻當做是小姑娘生的有些特別,並沒引起太大重視。
沈黎嘉想了一遍自己確認是源型血的前前後後,似乎生活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不同,所以也隻當是聽到小黃台的一點小八卦而已,並沒引起太大重視。在寧教官視線的掃視下她也不敢耽擱太久,轉身隨著其他學員開始重複機械係的“挖山”行動。
寧教練聽完楚原軍醫官的話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讓他退下,先把小黃台帶回新兵營治療。他知道剛才那一發鬥氣的力道,雖然不至於傷了脛骨,但躺上一兩天恢複還是需要的。
寧教練不隻是因為小黃台私自出列而生氣,他生氣的是小黃台居然和不明不白跑來的教會的人有糾葛,而且似乎關係不淺。以往幾個月中,寧教練頗為看重這個平民區來的少年。完全不似主城區這幫二代子弟。雖然年輕人沉默的時候多,讓外人難以一眼看出深淺,但關鍵時候有擔當,不怕苦。甚至他有考慮過,在兩年的新兵營訓練結束後把小黃台調派到真正的軍營裏去,做一個真正的軍人!
寧教練的思緒從小黃台身上又轉移到眼前。眼睛漸漸的迷城一條縫,環顧前頭這一幫現在看來還算調教的聽話的二代子弟兵。
“南宮鈺!”
“在!”南宮鈺立即丟下手中的挖山工具,擺了一個標準的軍人力爭的姿勢,麵對寧教官。在訓練時聽到教官的任何指示,這幾乎已經成了學員們本能的反應。
“你訓練的情況如何了?可有感觸到鬥氣從鬥氣穴中彌漫出來?”
寧教官見大家機械式重複同一個動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鐵鏟等工具挖出的山壁坑坑窪窪,路麵一旁堆了不少石塊。汗水早已浸濕了他們的衣服,可沒人有一句埋怨。這就是他幾個月訓練出來的成果,無論他們中有幾人可以真正打通鬥氣穴,通往更高階的體術鍛煉,這都讓寧教官感到欣慰不少。
“報告教官,沒有感受到。”
訓練狀態中的南宮鈺嚴正的回答,眼睛直視前方,腰板挺得筆直。這幅模樣比剛進入新兵營不知蛻變了多少,幾乎難以從眉眼和身姿中看出一股主城第一財勢家族大少爺的模樣。
寧教官並不失望,打通鬥氣穴本來就是小概率的事件,雖然比不上教會修習隱法需要感應到精神力如此條件苛刻,但也是十分不易,要不然軍隊大把低階士兵早都開始鬥氣的修煉了。
“好,你繼續。”
另一邊,沈黎嘉任繼續挖山的動作,每一鋤下去,山壁被砸出不少石塊。她也早不是幾個月前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模樣,對此家族意見看法頗不統一。以她二爺爺瑞茲將軍為首的老一輩軍隊出身的對這個轉變極為讚賞,連稱讚,不虧是自己家族的孫女,有軍人的血統,有軍人的樣子。而自己母親那一邊的,包括家族中眾多的母係長輩都搖頭道,好好的丫頭,漂漂亮亮不好,非要被她二爺爺找來的教練條件成這幅模樣。以後看誰家少爺敢要了她。在兩方的爭執中,隻有少女自己享受著這種帶著野蠻勁兒的成長。她從沒有給自己設定過要長成什麼樣子,二爺爺那般英武的軍人,還是母親以及她的家族一直渴望培養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她隻是漸漸習慣了這個光頭刀疤老頭的訓練,連看他的刀疤也不覺得那麼猙獰可怖了。
沈黎嘉一鋤一鋤的挖著山,用心感受所謂體內“鬥氣穴”的似有似無的跳動。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汗水不知流了多少,手臂似乎已經不是力氣在控製,而是機械的慣性。可她並不覺得苦,就由著這種機械的慣性催動她自己行動。
忽然,從腰部忽然感受到一股熱流。這股熱流迅速轉變成一股極大的力量,它穿梭到沈黎嘉的全身,也包括拿著鐵鏟的手臂。手臂瞬間不受控製一般,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就在她自己感受到這一股神奇的力量時,旁邊的學員也發現了異樣,沈黎嘉的手臂由於一直在用力的關係,已經被很薄但清晰可見的一層薄霧包裹起來,跟寧教練之前的拳頭頗有神似,他們不由放慢手中動作,連連稱奇。
寧教練也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