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話大致在說最近加入組織的事,他告訴小黃台之所以當時決定加入組織,因為惠吉安保證組織在從幾大家族那裏得到足夠利益後會分配給其他所有成員,父親不僅需要這筆錢,更希望通過惠吉安謀得區長府上一份職事,讓小黃台從明年中級學院畢業後不至像自己一般辛苦勞累。以後生活的更輕鬆而有保障。
小黃台至始至終沒有打斷父親的話,心底有感動,也有責備。責備父親為了自己所謂的前程去做這樣的事,雖然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可誰也保不準離三區幾大家族會什麼時候發難,這個道理連他都懂父親不可能不懂。雖然內心翻騰,小黃台卻說不出任何話,隻是望著頭上包著紗布,還顯虛弱的父親,眼眶有些濕潤。
母親去世多年,他以為已經習慣孤單,可以像個大人一樣,可麵對真正的大人——自己的父親現在的模樣,他還是感到無助。
小黃台看著父親道:“你還是退出來吧,這太危險了,今天被人打,明天說不準什麼了。”父親虛弱艱難的搖了搖頭,臉上表情卻是和小黃台類似的迷茫。他道:“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他們對我都挺好的,我在這休息幾天,你照顧好自己,我身體好了就回來。”完了不再說話,緩緩閉上眼睛,像是睡去。
小黃台不想再打擾父親,起身朝另一端走來。惠吉安也起身,關切道:“小子,父親沒事了,你放心吧。”
小黃台點點頭沒有答話,此刻確定父親沒事,他環顧四周心裏生出和婁曉相似的感覺,隻覺得這個改裝過的空曠屠宰場異常壓抑。牆壁上油燈跳動的花苗不僅沒帶來光明,反而加深了黑暗和陰影,氣氛無比壓抑。他眼睛望向婁曉,隻感覺現在唯一還能依靠的人就是麵前這個隻長兩歲的哥哥了。
婁曉明白小黃台的意思,起身告辭,惠吉安爽朗的笑道:“婁曉兄弟,有空再過來找我們,考慮我們的建議,對你絕對是好的。今晚我們還要處理一些事情,就不送了。”
婁曉應了兩聲,拉著小黃台的手快速走出屠宰場。
屠宰場內回複了安靜,似乎能聽見風從大門口吹進來的響動。好一會後才聽見惠吉安的聲音:“你說他到底願不願意進來。”
二人走出屠宰場已經是午夜,路上一個人也沒有。穿過小巷的回家路上,招客的女人,對罵的行人都回到各自的地方,隻有夏夜的涼風貫穿吹過小巷,呼呼作響。小黃台不由的拉緊衣服,打了個寒顫。
忽然小黃台一聲驚叫,猛地跳起來,黑暗的小巷裏兩旁的燈火都已經熄滅,能照明的隻有天上的月亮。婁曉趕忙一手抓住他,一邊問:“怎麼了!”
“剛有人在地上抓我!”
“誰?”
小黃台嚇的不敢喘大氣,婁曉膽子大,回頭仔細忘了兩眼道:“沒事,是個醉漢,估計剛醒了一下。”小黃台怯生生的回頭確定了是個醉漢才鬆了口氣。
“看把你嚇的。”婁曉似乎有這樣一種本事,無論何時何地,隻要看著麵前這個成天裝大人的少年露出本來麵目就忍不住想要取笑一番。他努力在這樣不合時宜的時刻忍住笑意,還是給小黃台聽出一些。沒想到這次小黃台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和他鬥嘴,反而低低聲音道:“婁曉哥,我現在真的隻有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