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費收起手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全然不是從門診室出來的萎靡模樣。唐起跟著他,發覺他除了精神狀態外,行為舉止也很之前大相徑庭。
剛剛的對話,唐起是聽在耳朵裏的,話中表達的意思含糊,但很明顯,那話裏有著他不知道的事情。不過關於不知道的事,對於現在的唐起來說可多了去了。
老費繼續往樓下走,邊走邊四處觀察著,唐起按照他視線的角度看去,目光所落下之處都是常被安置監控的地方。唐起作為偵探,工作積累下都了解這些位置,讓他沒想到的是老費這個茶攤老板也辨認的如此迅速,基本上每一處都是掃一眼,並沒有停留,而且動作極為自然,看上去完全是不經意的舉動。
他跟著老費一直跟到後門,期間一共發現了三個監控安有攝像頭的地方,分別在一、二層樓梯的入口處,以及醫院後門外。不過醫院的老式攝像頭並非全方位監控,隻能收入區域的影像。
後門旁堆滿了雜物,老費從雜物堆中抽出一根綁著碎布,平時用來的打掃樓層頂部灰塵和蜘蛛網的長竹竿。一把扯下來碎布後,他走到了後麵前,開門但沒有露頭,隻是將竹竿伸出門外,慢慢的將攝像頭移到了偏內側的方向上。
解決了後門的攝像頭,老費丟掉竹竿,在那堆雜物裏又翻了翻,找到了一件積灰的白大褂和揉成一團的口罩。他也不管口罩衛不衛生,把白大褂套在身上後,口罩直接戴在了臉上。
折返回樓上,老費邊整理著白大褂,邊很平常的與過往的病人打著招呼,表現的和醫院的職工無二。隻不過在靠近每層攝像頭時,他總是會不自覺的貼著牆邊走。唐起知道這種老式攝像頭的監控範圍,老費這樣行動會被拍到,但是最能拍到半身,加上他經過時刻意低了低頭,唐起大概能猜到監控的畫麵,並且相信那影像最多隻能提供老費的身形信息,連行為都...唐起又看了一眼老費,發現老費在行走中所表現的小動作和他之前的動作習慣有著很大出入,看來行為信息也提供不了。
他居然在偽裝,唐起看著老費的一舉一動心說。這個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表現出來的另一麵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一種散發著危險的感覺。
老費走進了四樓,兩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看不出任何違和感。因為是兒科的緣故,這第四層比起三樓看到的人要多得多。整個一層樓中混雜著人員的交談和小孩的啼哭聲。老費走到四樓後,演得很自然,裝作巡視的在尋找著什麼。在經過等候區的座位時,他鎖定了自己的目標。
“孩子怎麼了?”老費走到最後一排座椅前坐下,這一排人很少,隻有一個抱著孩子在等待叫號的女人。
“我不知道。”女人看見老費的裝束以為是醫生,便回答道。
好像是剛剛和老費撞到的女人,唐起想。在女人抬起頭的瞬間,他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熟人。
“吳霞?”唐起脫口而出,但吳霞和這女人的精氣神天差地別,於是唐起又仔細打量了女人一番。
這抱著孩子的女人著裝很樸實,長相算得上是清秀,臉頰上有幾兩肉,圓潤的恰到好處。可人的五官是不會騙人的,即使若幹年後的吳霞已經是兩頰幹癟,唐起最終還是通過麵部輪廓認定了這個人就是她無疑。
“讓我看看。”老費將手搭在孩子的額頭,有模有樣的查看了一遍。
收回手後,老費眉頭一皺,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