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另一側的紫箬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前的畫麵曆曆在目,她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道:“三哥,是不是所有跟我親近的男子在你眼中都是心術不正?”
“那是當然。”紀溱說得理直氣壯,“我們家箬兒生的這麼美,接近你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心懷不軌?既然大哥不在,當三哥的自然要負起責任,哪能由著那些惡狼欺負我妹妹。”紀溱邊說邊笑的眉眼溫和,把煮好的酒斟進紫箬杯子裏,“鮮竹釀,你嚐嚐,這最底界雖然長不出我們家那種清甜的竹子,但也很新鮮。”
聽到紀溱口中的“我們家”三個字,紫箬先是一僵,然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繼而微笑起來。甘甜的液體滑進口腔,唇齒之間都是彌留的淡雅香味,讓她恍惚間又看到了自己那個紫薇滿開的小院,院中的涼亭裏席坐著大哥,三哥,七哥和自己,幾張臉上洋溢著幸福而滿足的笑,把酒言歡。
“三哥,你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居然連我都騙過了。”良久,紫箬淡笑說道。
“箬兒這可就說錯了,三哥這一次可真的是奉了靈主的命令才來的,並非做戲。”紀溱連忙搖頭解釋,“若是我自己想玩自己來就可以了,哪裏犯得著連破虛神殿和我的半數信徒都搬到這七星城來。”
紫箬聞言點了點頭:“續命之花會開在七星城,確實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過單是就是為了續命之花就讓你下來,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聖域戰事如火如荼,靈主怎麼會輕易的就讓主將離開?三哥,你的任務,不止是護花吧。”
紀溱看著紫箬溫柔地笑著:“箬兒,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這麼聰明?”
紫箬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等著紀溱繼續回答。
“確實,我的任務不止是護花,還有護石。”紀溱說著向紫箬攤開手,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石便出現在她的眼中,“這就是你要找的傳奇隱息石,若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這塊石頭,我就把它給你。”
傳奇隱息石在紀溱手中紫箬似乎毫不意外,她看著那塊原本無色的水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感受著石頭飄渺而又深不可測的力量,想了想半真半假的回答道:“你知道的,我被逐出聖域之後就有人一直在追我,我不是那人的對手,想活命,就需要將自己的存在感完全抹消。”
紀溱了然的笑了笑,右手往前一伸將石頭遞給紫箬,接著說道:“知道嗎,我此番還有一個級別排在護花和護石之上的任務,便是將你帶回去交給靈主。”
紫箬接過石頭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便瞬間僵在了空中,“靈主”兩個字給她帶來的陰影太濃,以至於聽到便會條件反射的全身警戒全開,蓄勢待發的蹙眉看著紀溱。靈主盛威無人敢抗,違背靈主意願便會付出慘重代價。她拿不準紀溱在手足親情和身家性命之中會不會選擇犧牲她而完成任務保命,一時間不知道改進還是該退。
紀溱見狀無聲的笑了,臉上的表情卻更加溫柔,帶著溢於言表的寵愛:“箬兒,在三哥麵前都成了驚弓之鳥,看來這些年你真的受了不少苦。放心吧,我答應過大哥會照顧你的,無論怎樣,我都會護你周全。”
紫箬雖然仍有疑惑,卻已經將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想了想又深覺不妥,站起身來說道:“三哥,靈主之命不可不從,我不想被他抓回去,更不想拖累你,我還是離開吧,你就當做從沒見過我。”說著就要往外走。
紀溱坐著未動隻是輕輕打了個響著,紫箬便被一道強力束縛邁不動腳步,她回身有些沉怒的看著紀溱說道:“三哥,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我是被貶謫之人,跟聖域已經毫無關係,可你和我不一樣,你是聖主三子,是破虛神軍的主將,若是一意孤行與我這個被靈主懸緝的人有所瓜葛,你就再也回不去聖域了!”
“那種無情無義的地方,回不去也罷。”紀溱笑的一臉淡然,紫箬卻敏銳的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一抹沉痛,當下心中一沉。
“三哥,我離開後,出了什麼事?”紫箬試探問道。
紀溱笑笑回答:“也沒什麼,不過是大哥和七弟和你一樣遭了蓮兒的陷害,先後被貶謫了而已。”
“什麼?!”紫箬大驚,“大哥和七哥...怎麼會,姐姐怎麼會害大哥...”
“箬兒,你的心太善了,事到如今居然還叫她姐姐。”看著紫箬蒙上水霧的紫眸,紀溱笑容微澀。
“三哥,你放開我,我不走。”沉默良久,紫箬突然開口。紀溱依言鬆開束縛,紫箬重新坐了下來,卻露出了抑製而困苦的表情,“還是因為我,是嗎?就算我離開,姐姐的怨念也不會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