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高手。”音凝暗道,“這一陣比迫我被俘的那天幹地支陣更加難解,呼吸間就能重啟一個陣型,真是不簡單。”
“眼下不是誇獎對手的時候吧,你能不能稍微有限危機感?快些想想怎麼出去啊。”雪吟看著音凝一臉不甚在意甚至有些欣賞的表情,著急的說道。
音凝卻是搖頭笑了笑,不再像剛剛那麼慌亂,伸手戳了戳雪吟的鼻子,說道:“你這小狐狸,著什麼急?司空地澤既然費了這麼大勁把我虜來,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讓我跑了出去?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並不是他看不起我所以才無人看守,相反的,他是怕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再折損在我手裏。同時,他自信於自己的幻陣,斷定我破解不了,才敢將我一人放在這裏不聞不問...”音凝說到這裏想起來房間裏那杯冒著熱氣的茶,轉念笑道,“不,並非不聞不問,而是一直在暗處看著我,看著我一步步按照他設定好的路走來,自己踏進這幻陣,看我出醜,看我受辱。”
雪吟一下子站起身來,豎起十二分警惕:“你怎麼知道下手的是司空地澤而不是司門濁人?”
音凝笑道:“雖然是雙色相契,但是司門濁人不會做這種擺不上台麵的勾當,不是想不到,而是不齒這麼做。隻有心思歹毒又做派陰險的司空地澤才會用我在意的人為餌誘我跳進陷阱。再說你看看這一層一層的紅,這樣讓人作嘔的惡俗品味,除了司空地澤,你還能想到第二個人嗎?”
雪吟一雙緋紫色的眼睛靈活的轉動著:“他在附近?”
音凝搖頭,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過,手中長槍一轉砰然插進地麵:“不確定,不過以他的性格,不親眼看著我出醜,怕是不會滿意。”
“明知道人家是陷阱的你還往裏跳,什麼時候遲鈍成這樣了?!”雪吟怒其不爭的看著音凝吼道,“現在怎麼辦?”
音凝微微偏頭避開雪吟的怒喝,笑的一臉風輕雲淡:“別嚷嚷別嚷嚷,我相信把我帶進來的人是不會讓我這麼容易就死在陣中的,我若遇險,定會有人來助。”
雪吟微愣:“帶你下來的不是司空地澤麼?我看他巴不得把你挫骨揚灰了,還救你?別做夢了。”
“非也,非也~”音凝一邊說一邊笑吟吟的往前走去,也不多加解釋,隻是說,“既然他想看,我就做給他看,至於會不會按照他的編排演下去,就要走一步看一步咯~”
“哎哎哎,別著急走啊,你知道怎麼破陣麼?別引發了別的重疊陣進來,就更難解了啊!”雪吟伸出前爪拍著音凝的肩膀,語氣焦躁,此時隻恨自己沒手沒腳不是個人,否則一定死死拉住音凝不讓她動。
“我不知道啊~”音凝說的底氣十足的,“不過行動起來總比坐以待斃好得多嘛~”說著,狀若無意的抬頭看了看,然後又迅速的垂下眼睛目視前方。
此時,在林中陣外看著音凝的人隻覺得她那一記若有若無的眼神是精準的朝向自己投來的,進而竟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讓他心底一顫,不自覺的撫了撫臉上那具猙獰的麵具,確定其仍舊牢牢的擋著原本的容貌,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音凝腳步歡脫的往前走著,完全不介意自己毫無章法的步子觸發了哪個陣法,也不在意眼前變來變去的樹。有攻擊過來的時候就躲開,躲不掉就凝息對打,一路上過關斬將,倒也沒有能攔得住她的陣法出現。
“什麼嘛,是我高估了對手還是對手看不起我?”音凝邊說邊揮手斬開剛剛成型的一個小型金鎖陣,腳下速度不減的繼續往前走著。
林外的人看著陣中那個毫不費力揮著槍輕鬆一連破解了自己布下的環環相扣的數個小陣法,看著那一團團炸開的如同盛放的紫薇花一樣的白芒,嘴角勾起深深的笑意:“百裏音凝,你給人的驚喜總是源源不斷啊,那麼,接下來的呢...”
“音凝,挺行的嘛~”雪吟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了懶洋洋的臥著,“看起來完全不用我出馬。”
音凝笑回:“爹爹的藏書看了那麼多,可不是白看的。”
說話間,音凝又破了一陣,來到了林子的最深處。眼前出現一潭幽碧的池水,池中央靜駐一座涼亭,亭周身熒熒環繞著聖潔的光環,絲毫不為這栗梅色的空氣所濁,孑然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一般,映亮了整個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