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猜測,一個黯啞低沉的聲音便從森林深處傳了出來:
“柳蔭添綠,雨落花語,朝露晚霜,憑欄望;
煙暖初妝,池塘鴛鴦,舉杯獨唱,憶難放;
閑尋花間聽弦斷,斷三世癡纏,泠泠不肯彈思念;
聚散匆匆,此恨無窮,別後懨懨,羅幅瘦;
酒病相續愁;
墜花湮湮萬朝風漣,夢落塵間往事如煙,觥籌交錯間,茫茫然又一年;
悵然若失裏,自演自醉眠,淚若憐,落誰人纖指尖;
隻道人生若隻如初見,誓當濃堅,情已淺亂兩鬢紛繁,傾盡一世容顏;
若要相忘誰能先忘,自不言,杯促向夢延;
翠減紅衰殘照當樓,孤芳自憐哀怨,胭脂淚,淚雙杏凝眉綴風燭殘顏;
鳥啼花幽怨,司馬訣青衫,離人醉,臥幾遠帳幔間;
喚君戀,惜來年花好願於君共賞醉花漫天,怎料時不我待,獨留幽念;
情若起,可知有誰與同,離合悲歡影蹁躚;
寄君一曲清愁,飲罷飛雪更憂;
月黯然,風牽絆,把塤歎;
長歌當哭誰肯憐;
索題詩曲見;
良人難覓情深易欠;
憶往昔,曾共青梅煮酒柳下論劍,雄關漫道黃沙紛翻,皆與策馬相伴;
花下漫,撫琴醉,詩也吟百篇;
雪壓枝落仙;
而如今,已然物是人非淒楚難掩,思君無涯風木含悲,人心卻是易淡;
人琴俱亡時方知此生離多;
鏡碎再難圓;
淚濕沾春衫,行單影相憐,浮生未曾歇,欲語悲先歎...”
若說原本音凝還在懷疑,這個所謂的妖靈究竟是不是櫻憐,那麼聽完這首曲子之後,便斷定了心中所想。然後快步循著聲音向前走去。
然而剛一走進,卻驚覺一陣迅猛而陡厲的壓迫感襲來。音凝還未來得及細想,身體便條件反射的做出了反應。迅速的後退並且撐開靈息防護,然而,那股力量卻還是將自己打出了很遠,退到了森林入口處。
借著陰冷的月光看向前方,音凝當下大駭。無數的枯枝腐蔓爭前恐後的湧了過來,根根纏蔓,淌著令人作嘔的黑紫色膿汁,發出刺鼻的腐敗氣息,仔細看還能看到腐爛的藤蔓上來回扭動的蛆蟲。
所經之處,饒是原本還有一息尚存的草木,均被腐蝕了個精光。撐出一個讓人恐懼的黑洞,連撲帶咬,把一切有生命的東西盡數吞沒,然後融合,並迅速的漲大。
眼看著那個淌著膿汁的東西就要咬到自己,音凝並未打算再退,而是想把這惡心人的東西斬了。然而還未有所動作,便突然聽到耳邊一聲焦迫的叫喊:“小心!”
下一秒,自己身子陡然一輕,便被人抱了出去。
“軒天哥哥?!你怎麼來了?”音凝仰臉看著司馬軒天冷峻的側臉吃驚的問道。
“我不放心。”軒天說了四個字。
音凝心下一暖,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身 後轟然一聲巨響,音凝回過頭去,卻看到那個原本要將自己咬斷的藤蔓狠狠撞上了後麵的巨樹,巨樹轟然倒塌,掀起陣陣塵沙。而藤蔓卻絲毫未損,掉轉了方向朝著自己襲了過來。
“軒天哥哥,為什麼要躲?”音凝不解的問著隻守不攻的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