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憐驚詫:“可是你才剛剛回來,我...”
十四麵帶歉意,微微垂下眼睛,聲音中帶著自責:“我知道,我也不想剛一回來就離開...這是這次本來就不該回來,我想你想的厲害,才求得父親放我一日回來見你,若再拖下去,怕是要延誤了時機。”
“這次是去哪裏?”櫻憐收起臉上的難過表情,淡淡的笑容裏含著理解。
“天璿沙漠。”十四回答。
“很遠嗎?”櫻憐對這個世界的地名並不熟悉。
“嗯,在很北的天璿城裏。父親此次設了大局,重兵布陣,等著收紫薇教的教宗的性命。”十四頭一次如此詳細的回答了櫻憐和自己任務有關的問題。
櫻憐點點頭,也不多問,隻是說:“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萬事小心,我在家等你。”
十四略帶深意的又看了櫻憐一眼,然後俯身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輕聲說道:“你不知道,每次從外麵回來能看到你,聞到你身上安神的花香,喝到你親手釀的酒,對我來說是多麼幸福的恩賜...”
櫻憐微怔,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句話裏聽出了訣別的味道。
然而不等她多想,十四便從她耳邊退開,仍是那一副溫暖的笑,眼角淚痣熠熠,放下茶盞便轉身離去。
櫻憐又坐著想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外麵龍馬的聲音漸漸遠了,才換了衣服,化成雨燕追了上去。
天璿沙漠內,淒涼一片。
縱然外界已是深冬,這沙漠內卻仍是讓人難耐的炙熱。烈日當空,似乎想要把地麵上的一切都燒融。熱的沒有一絲風過,黃沙漫天,一粒粒都像是在沸水中煮過的鐵砂,隔著厚厚的鞋底也燙得人腳心生疼。
除了十四那匹龍馬,餘下人的坐騎全部都被燙死。十四一行人前進的異常艱難,不時被莫名其妙掀起的狂沙擋住了去路,好不容易找到的方向,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漫無方向的走著,隊中很快便有人抱怨起來,雖然是很小聲的竊竊私語,卻也一字不漏的傳進了十四的耳朵裏:“這天璿沙漠啥時候變得這麼悶熱了?莫不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
“是啊,之前再怎麼熱,也不可能這麼悶。現在這感覺就像是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瓶子裏,點著火在外麵燒啊...”旁邊的人小聲附和。
“可誰有這麼大本事啊,這天璿沙漠可大得很,想要罩住這一大片黃沙,一般人是怎麼也做不到的...”有人提出質疑。
“這次任務不是說要智謀紫薇教的教宗嗎?那可是個頂厲害的人物啊,聽說是紫薇真神,想要辦到這點事情,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吧...”很快便有人回答他。
“可咱們這次的任務是絕密的啊,連我們都是進入沙漠之前才知道的具體內容,紫薇教教宗又怎麼能未卜先知,提前知曉並且先動手為強?”另一個人提出疑問。
一片議論的聲音靜了一會兒,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才響起來:“這還用說嗎,一定是上麵的人出了內鬼...”
十四聽著,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嘶拉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突然間,狂風四起,視線瞬間被黃色充斥包圍。
“列陣!”十四一聲令下,身後訓練有素的人馬便在狂沙之中也擺好了陣勢迎敵。
紫薇教明顯是準備充分,兩方剛一交手,對方便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自己這一陣的弱點所在。十四大驚,這布陣方法是自己潛心研究了數日才總結出來的精華戰術,對方又是從何得知的布局,能夠如此精準的扼住此陣的命門?!
然而時不我待,眼下劍拔弩張的局麵豈容他多想。十四震怒無比,一拍座下的龍馬大喝了一聲“飛白!”,馬兒額前的紅痣便突然如湧泉般的破出,鮮血噴湧中龍馬飛白的額前便多出了一隻赤紅色的尖角。然後一聲嘶鳴,身側倏然張開一對巨大的翅膀,奔跑間便騰空而起,衝破了將自己牢牢禁錮的沙牆。
看清楚紫薇教的人以後,十四便立刻拉滿長弓以靈息凝箭射了出去,飛白一陣雙翅,離弦的箭的速度便陡然又快了數倍,帶著勢如破竹的淩厲風聲,毫不留情的洞穿了紫薇教眾的身體。
看著那些所謂的神使一個個在自己麵前化為了餘靈碎芒,十四便有著說不出的痛快。然而,自己帶來的人馬盡數中了埋伏,仍能戰鬥的隻剩下十四一人。敵眾我寡,靈息消失得飛快,不到半個時辰,十四便開始靈息透支。
紫薇教眾卻仗著人多,一批被殺一批立刻又補了上來。十四最終經不起車輪戰的消耗,被兩道投來的光刃打了個正著,其中一道險險蹭過心髒。劇痛過後,便是潮水般迅速將其淹沒的暈厥敢。然而,在十四閉上眼睛的前一刻,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隻櫻色的雨燕,下一秒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執傘的曼妙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