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凝恍然大悟,問道:【你是這隻琴尾雨燕?】
【不錯。】
【這是什麼地方?】音凝又問。
【我的回憶裏。】
【為什麼把我拉到你的回憶裏來?!】音凝疑惑。
【不知道...】聲音顯得比音凝更加的疑惑,【隻是這些回憶擱置太久,我都快要忘記了...而被你救助的時候,又全部湧現出來...太美好的東西,在被撕毀的時候總是過分的驚心...我不敢自己去看,所以求你,和我一起分擔...可以嗎?】
這幾句話說的情真意切,甚至帶上了哭腔,讓音凝瞬間就心軟了下來:【好,我陪你。】
說完以後,音凝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角落裏,透過雨燕的眼睛,乖乖的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外界的一切。
恩人回到家中,便把雨燕從懷裏輕輕拿了出來。此刻的雨燕已經沒有了剛剛那麼僵冷,抬起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救下自己的人。
水藻綠色的短發幹練清爽,額前的劉海有些微卷。棱角分明的臉上,鼻梁高挺。祖母綠色的眼睛明亮而狹長,嘴角的笑意輕柔而溫暖。右耳戴著一枚晶綠色的耳鑽,右臉上一道不是十分明顯的十字刀疤,再加上左眼角處那一顆黑色的淚痣,為原本清秀幹淨的少年添上了兩抹邪魅不拘的氣質,卻又不顯得突兀。天使和魔鬼氣質的完美結合,讓音凝透過雨燕的雙眼都有些看呆。
少年點了盞燭燈,用燈罩罩起來,然後將雨燕放在燈旁,說道:“小鳥兒,你先在這裏暖一會兒,我去給你生火。”
片刻,少年拿著一個盒子走了回來,倒出包紮用的藥物,看著雨燕有些驚恐的眼神安撫說道:“別怕,我不會弄疼你的。”
然後便小心翼翼又十分仔細的為雨燕處理起傷口來。
往後的日子裏,音凝看著少年對雨燕無微不至的照顧,對他的細膩貼心十分的感動。雨燕也一點點的好了起來。少年一直都叫雨燕“小鳥兒”,並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名字。
【他很溫柔,對嗎?】雨燕又一次問了出來。
音凝看向院子裏精心照料花草的少年,點點頭回答:【是啊,是個溫暖的人。】
雨燕卻苦笑了一聲,說道:【如今的溫暖,隻是為了突顯以後的寒涼。】
音凝不解,卻忍住了沒問。因為知道看下去,就會有答案。
少年住在深山的小院裏,極少有人能尋得到,但不時的總有固定的兩個人來訪。每當他們來的時候,少年便會收起在雨燕和花草麵前的笑容,轉而換上一臉冷峻。他們總是來去匆匆,交談片刻便帶著少年離去。通常是隔一日便能回來,有時候也需要兩三日。
少年不在的時候,雨燕便會懨懨欲睡,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隨著少年出去次數的增多,音凝明顯能夠感受到雨燕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危險,一直在擔著心。
終於,在好不容易盼回了少年,才相處了不到一天,便又有人來叫走他的時候,雨燕忍無可忍的飛了出去,抓著少年的衣袖不放,拍打著翅膀悲鳴著,同時流下了眼淚。
少年微詫,伸手接下雨燕,拭去它的眼淚問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雨燕點點頭。
少年猶豫了一下,便笑道:“那你要跟緊我,別丟了。”
“任務中不能有任何疏漏,你帶著這隻雨燕若是讓你分心壞了任務,你怎麼向上麵交代?!”來人中的一個語氣不善的說道。
少年立刻變了臉色,冷峻的眼神似乎能將麵前的人凍成冰:“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來人一頓,咬了咬牙,低著頭憤憤的說:“屬下不敢。”
“那就請你在說話前想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少年說著,抬手便給了來人一記耳光,冷聲道,“別忘了我是你的主子,這隻是個小小的懲戒,希望你能記得以後別在我麵前大呼小叫。帶路吧。”
來人雖麵有不甘,卻不敢造次,隻能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去帶路,同時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少年未覺,而雨燕卻清清楚楚看到了來人的表情,同時在心裏暗暗記下了這個人的樣貌:若是自己的恩人稍有半分差池,這個人就必須付出千倍代價!
這是雨燕第一次跟少年一起出他所謂的任務,也是第一次看到血雨腥風裏完全不同的少年的另一麵。
雨燕窩在少年的胸口,透過衣服的縫隙看著外麵。
因計劃被泄露,行蹤被敵人掌握,所以此戰不戰而敗。此時的少年隻剩下孤身一人,一起的同伴盡數被殺,且沒有一個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