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被風引的餘光瞥了一眼,時欞仍舊被那股恐怖的壓迫感震懾,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前輩,我們隻是找百裏音凝有些話要談,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去?”濁人依言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彬彬有禮的問道。
“前輩?哼,你眼中可有我這個前輩?!”風引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接著說道,“什麼話白天不能談?三更半夜帶這麼多人私自闖來,你們這是要談話的架勢麼?”
音凝也跟著吐槽,指了指濁人手裏的大刀說了句:“濁人兄,你那把刀磨得挺利嘛。”
濁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向風引繼續說:“不知道前輩與百裏音凝是何關係,有什麼必要留在這裏與我天璿天璣天權三城作對?你可曾想過後果?”
“後果?我倒是很好奇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聽到濁人刻意咬重的三城名字,風引邊說邊站了起來。周身的壓迫感又高了一倍,瞬間釋放出去,逼的時欞等人連連後退,“我是他的大哥,你倒是說說看我有沒有必要留在這裏為他保駕護航?”
見勸說無效,濁人便沉下臉來下了進攻的命令。
一行人強壓著內心的驚恐攻了過去,濁人也全力釋放出所有的意念企圖以紫冥幻境相困。然而,風引卻隻是麵無表情的站著,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紫意漸濃,音凝又從心底裏漸漸覺得恐慌。時欞看準時機幻出了魂衛之術。一時間,無數個乘著青蛇的時欞出現在音凝麵前,若不是之前風引再三叮囑過自己不要肆意行動,音凝早就忍不住攻過去了。
忍...忍...成大事者必須要能忍...
音凝放在桌下的雙拳緊握,怒目圓睜的瞪著皇甫時欞,強忍恨意卻並不發作,倒是讓時欞吃了一驚。
但吃驚歸吃驚,該打還是要打。無數個時欞一齊朝著音凝俯衝下去,而因為相信風引,音凝便閉上雙眼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視線之外。
在感覺到時欞的鞭風已經甩到耳邊的時候,突然間周圍的壓迫感一掃而空。
睜開眼便看到周身被幽藍色光芒包圍的風引。
風引靜靜站著,等到所有人跳起來聚攏在一起時,千鈞一發之際,抬手一揮,周圍濃鬱的紫色光芒便盡數消散,時欞的魂衛也被打破,隻剩下本尊被風引甩來的藍光打中,飛退出去好遠。
而濁人的意念又遭受重創,而且比上一次在搖光海上更為嚴重。整個人就像被活生生的撕開,連呼吸都是痛的。
看著一個個四散潰敗的敵人,音凝卻被有預想之中的那麼興奮,而是腦海裏充斥著淡淡的壓抑,特別是看著地澤那一雙因不甘而赤紅的雙眼,音凝便更加的難受。
回想起七歲之前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音凝竟然幾欲落淚。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平平靜靜的生活不好嗎?
風引已經先一步朝著跪在地上嘔血不止的濁人走過去,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音凝做到這一步,隻是腦海中的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讓音凝露出悲傷的表情。於是右手凝靈成劍,微微揚起,作勢就要斬下去。
“冰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而後一陣凜冽的風襲來,卷起地上的濁人和外間的地澤便奪門而去,片刻便消失在風引眼前。
“咦?我倒是小看了這個女孩子,”風引看了看手中的藍劍,又看了看滿地的衛兵,歎了口氣說,“下輩子挑主子的時候眼睛擦亮一點。”說著輕輕一揮,一眾 人便頃刻間如同蒸發了一般消失的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皇甫時欞所有的守護靈,是最高階的靈瞳青蛇,被她逃走也是情理之中。”音凝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
“就算是最高階,一個守護靈也不應該有這樣驚人的速度。這速度分明就是...”風引說著說著卻停了下來,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也覺得他們背後有高人在相助,不然從何習得禁斷之術。”音凝回答。
“是啊,戰鬥的時候我還未在意,現在想想,他們剛剛使用的確實不應該是這一層世界裏該有的魔法。”風引想著想著突然展顏一笑,道,“這麼看來我倒是對他們背後的這位高人很有興趣。”
這一笑在寒夜裏溫暖如旭,竟讓音凝看的愣住,以至於都忘了問他什麼叫【這一層世界裏】。
“好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風引說著往外走去,邊走邊輕輕的打著響指,剛剛被毀壞的房間便立刻變得煥然一新,完好如初。
等到風引離開很久,音凝才抽回神來,怔怔的躺回床上,自言自語著:“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風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