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我對香港充滿了好奇,那時的我以為香港就像天堂一樣,讓人可望而不可即,但是和失去母親相比,我的這種感覺顯然是九牛一毛的。

我開始上幼兒園,認識了新朋友,有了辛辣是,漸漸地,媽媽的身影在我的大腦裏變得模糊,我開始和外界交流、溝通。不自是以前的那個智障兒童了。

我開始上小學,也開始有了很多朋友,我不會用親如兄弟這個字形容我們的友誼,因為就算是親兄弟,也隻是血管裏流淌的液體相同而已,精神世界永遠都不可能相同,這隻是為了能用“兄弟”這個詞更好的利用他人而已。

我開始長大,我覺得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覺得我看我自己一人“獨闖天下”了,我逐漸不能也不想再忍受他的“法西斯”統治了,我開始了漫長的心理鬥爭,漸漸地,我開始和他有了語言上的對抗。

我想,我一直是一個叛逆的小孩,打骨子裏的叛逆,隻是很少表現出來罷了。

我在香港的日子每天都過得那麼驚心動魄,那麼毛骨悚然,讓我的心一下子好像從天堂墜入了地獄,連人間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他因為創業失敗,並且還欠了舅舅的幾千萬的債務,承受不了打擊,每天都借酒澆愁。孰不知舉杯消愁愁更愁。我看到他的樣子,就像我剛到香港市別人說我是智障兒童一樣,他真的很“智障”,神情恍惚。我每天都生活在他的大力鎮壓之下,那時的我多麼想離開他,但是我不能,也不敢,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不敢這樣以下犯上。

我不知道媽媽在哪裏,每天隻能聽他對我吼:“你媽已經死了,她不要你了,你知道嗎。”我從到香港的那天開始就一直聽這些話,這已經成了我的慣性思維了。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我知道他很想吧錢賺回來,他一直是一個不輕易欠別人的人,但我一直想不通,他是我爸爸,為什麼心理承受能力比我還差。

我和他開始形同陌路,我每天早上去學校的時候都要把地上的所有煙頭和酒瓶收拾幹淨,每天中午都要做飯,我就像個奴隸一樣,每天做著常人無法忍受的活,我不敢有絲毫怨言。我可以相信,如果哪天我不做這樣的活,我就會被餓死,捎帶著他也將隨我而逝。

我每天都會跑很遠的路去撿垃圾,而且還要等到天黑了才出去,因為我怕碰見熟人,特別是舅舅家的誰,所以,我必須跑很遠的路。

我每天都忍受著那些人自已為是公主、王子的人的嘲笑和諷刺,但他們不知道我的生活是那麼充實。他們是那麼的平淡無奇,我發誓,我一定要活的比別人好,一定要活得有頭有臉。

我想,我應該是在做一個長長的夢,當夢醒的時候,一切都會恢複原狀,。所以,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因為,我知道,夢醒的時候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我開始上初中了,從四年級到現在,都是舅舅家他們一家人在照顧我,我幾乎已經把他們當成了我的爸爸媽媽。但是生性叛逆的我從來都不向外表現出來。

初中時,我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也學會了打架。那時的我幾乎無惡不做,當我從樓道走過時,一樓道人都會作鳥獸散,在教室裏罵我的祖宗十八代。

我所生活的環境造就了這個人民的公敵的我。可是誰又能明白我心中的憂傷。

我想我是一隻快要死掉的樹袋熊,不用再為無休止的攀爬而辛苦著。

我想我應該是一個憂傷的人,可是,憂傷的我看起來總是那麼明媚。我想多半是因為我開始心情不愉快的時候,眼淚還沒有來得及湧出來,笑容卻已悄然爬上了眉梢。

可是,天知道,當黑夜到來的時候,我的憂傷與恐懼就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此時的我,我想應該更像一個童話故事裏的老巫師。白天,總是那麼的不可一世,沒有人能夠控製我,但是,到了晚上,我卸下自己虛偽的麵具的時候,卻是孤獨、憂傷的不可理喻。

從來,我都不是一個虛偽的人,卻總是擅長用長篇大論來掩飾我的詞乏句陳,喜歡用大笑來掩飾自己本來就快要滴下的淚,喜歡用粗魯的態度對待別人來掩飾我的不堪一擊。

我發誓,從始至終我都不是一個虛偽的人,我隻是想要活的堅強、堅強、再堅強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