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1 / 2)

第一章初

水煙雖然隻有22歲,可結婚已經兩年多了,也是一個1歲孩子的媽媽了。平淡重複平淡的日子已在她頗為美麗的臉上刻下了幾許無奈,丈夫衛東是本村的一個小夥子,有著與這個村莊亙古以來的性格——自利,勢力又無能為力。水煙的婚姻用她的話來說是不幸——要不是為了那小夥子的聘禮她也不會下嫁於他。自己的宏圖遠誌也不會付諸東流,望著那些從外地回來的同齡姊妹或穿金戴銀或黃發緊身而自己確在這裏做飯,喂豬,養孩子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或許是無奈,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水煙一聲歎息…。

這幾天水煙躺在床上總是睡不著,今天也一樣——孩子夜間要喂奶,同村的阿梅又回來了。聽說阿梅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東西不算穿著打扮亦非自己所能想象,進門先是一聲“爹,娘快過來看”後隨手就往床上摔出一大疊錢,有人說有五,六萬也有人說有七,八萬,錢能證明一個人的能力能擺平很多事情,更能讓許多人的嘴巴變成一個O字。阿梅的父母也都為有這樣的一個女娃感到高興,三年來家裏不僅蓋起了全村寥寥無幾的二層小樓還給阿梅的弟弟阿慶買了一輛夏利整天在城裏跑出租使阿慶搖身一變由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變成了相對要輕鬆自在的“的士”司機,未來的媳婦早有媒婆踏破了門而阿慶的父母極力要阿慶在城裏哪怕是郊區家庭稍稍不好一點的找一個,不管怎麼說也為由農村轉移到城市邁出了重要的一大步。阿梅的父親不知多少次暗對蒼天祈禱自己千萬別有什麼病——這幾年的陽光真是特別的暖和。水煙很羨慕阿梅也很佩服她也很不平——自己高中畢業全村寥寥而阿梅呢!無非是個初中而已,自己的臉蛋白裏透紅雖然這幾年風吹日曬的但那隻是一層紗,把紗掀下來裏麵仍然是水靈靈的可阿梅呢!雖然臉上白白的塗上了一層但那幾隻雀斑仍像麵粉裏的老鼠屎——很顯眼。自己的胸鼓鼓的雖然穿著對領大衫可趕集的時候饞的那些漢子兩眼直放綠光,那眼光就像白天出來偷糧食的老鼠一樣賊溜溜的又戀戀不舍,想起這些水煙經常害羞卻又帶著一點點自喜呢。而阿梅呢!不就是露出了近半的胸衣嗎要說也是個風騷絕談不上風韻,自己的小腹雖然生過孩子但也是平平的沒有一絲贅肉,自己的屁部…“哇哇哇哇”…想著比著孩子醒了,水煙憐惜地抱起孩子拍了拍便解開扣子將一個**送進了寶寶的口中,孩子吸允著乳汁不再哭鬧了,漸漸地孩子又睡了水煙將孩子輕輕地放在那個從自己母親那裏找來的舊被麵做的打了一塊補丁的小被子上,孩子打著飽嗝睡了睡夢中還伸了伸小胳膊似乎想掙紮一下。可水煙睡不著她又想起了這個家——家徒四壁,養孩子需要錢,母親年紀大了操勞了一輩子至今仍放不下自己但想的更多的是阿梅——阿梅的成就。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鎮靜了一下脫下了起了球的乳罩輕輕的湊到了光著身子的衛東的跟前臉頰輕輕地貼在衛東的胸上,手臂也輕輕的抱住了衛東那曬得透紫的臂膀又輕輕的搖了搖他,衛東似乎白天的活太累隻“哼哼”了兩聲又接著睡了,水煙不甘心地搖了搖他嘴唇貼在了衛東的唇上,女人的溫柔終於喚醒了沉睡的衛東,伸出手抱緊了水煙舌頭也漸漸的柔軟了起來而水煙確突然移開了頭溫柔的對衛東說“阿梅回來了”停了停又道“她家的日子越來越好了”衛東放開了水煙片刻後晃著頭說道“咱也夠出勁,怎麼就是過不好呢!”水煙趁機說“我也想跟她出去,一來掙些錢補貼家裏二來也見見外麵的世界,你看怎麼樣?”衛東聽了這話猶如周身觸電一樣撲騰一下坐了起來青筋抽動的大聲說道“人家都知道那阿梅在外麵沒幹好事咱可不能出去窮過富過名聲要緊”水煙聽了衛東的話沒再言語,她知道這個丈夫的倔氣認準的理是改不了的,何況阿梅在村裏也確是聲名狼藉可是阿梅並不代表了所有人至少她並不是水煙,沒再言語的水煙轉過身去為孩子蓋了蓋被子徑自躺在孩子的一旁,很快衛東的呼嚕聲又響了起來。

水煙仍睡不著她又想起了自己的高中,自己考上高中那年家裏又喜又悲,喜的是用功的水煙考上了地區最好的高中前途一片大好,悲的是那高昂的學費,三年近三萬餘元的學費使久病的父親瘦小的母親大驚一詫這筆錢就是全村任何一家都不是輕易能拿的出來的何況是在這個有一個長年肺癆病的家中,正在水煙進退維穀的時候是母親力挽大局她先把家裏的耕地的牛賣了又把自家的土地租賃出去一半這才湊齊了第一筆學費,三年間家裏就隻剩下兩間漏雨的房子和一位久病纏身的母親而到頭來的結果隻不過是讓漏雨的房子由一個人住變成了兩個人住而已,她還記得開學那天母親起了個大早把家裏所有的雞蛋,鴨蛋都煮了又宰了隻雞煮熟後把雞腿,雞翅撿了出來裝進飯盒裏剩下的媽媽看著她和爸爸吃完才替她扛起行李,水煙攙扶著爸爸慢慢的走到候車的地方一會兒車來了致命的尾氣讓爸爸隻顧著蹲在地上咳嗽,黃痰,鼻涕很快在晨曦裏顯現出來。媽媽又忙上忙下替她放行李,買票,送她上車。車開走了遠遠地依然能模糊地看見母親的手半舉著父親依然蹲在地上劇烈的起伏著…。每次想起這些水煙都恨自己,恨自己的不爭氣。想著想著水煙又想到了“命”難道就真的是“命”嗎!難道就真的讓活著的母親已逝的父親失望嗎!外麵就真的都是下三濫嗎!不可能的。對,我要出去,明天就去找阿梅,水煙暗自打定主意這才迷糊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