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鏡子許久,我見自己臉色慘白,失了血色,為了不讓人起疑,固給臉上上了很濃的妝,從眉毛到嘴唇,我都用了很深的顏色。
隨後,我讓姬娜攙扶著我走出去,腳上如同踩著棉花一般,渾身無盡。
剛出了帳子,正麵就迎上朵爾藍正朝我這邊走來。
我見他走近身前,故意唬著臉,不給他好臉色,朵爾藍朝著四周環顧一圈,漫不經心湊近我耳邊低聲喃道:“生氣了嗎?不要生氣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和月汝談好了,她答應我帶你一塊回去,以後也不會再為難你了,這裏畢竟不是你們久留之地,我會派人先送你們回將軍府,你放心,我的親信會時刻在你周圍保護你,沒有人敢動你絲毫。”朵爾藍說著上前捏起我的手,想湊到唇邊,突道:“你不舒服嗎?怎麼手冰涼冰涼的。”
我本細細琢磨著他先頭說的話出了神,見他這麼一問,心中立時一緊,楚楚可憐對他道:“我本生來就體寒,特別是受了驚之後,全身就會沒有一絲暖意,前幾日剛又受了風寒,已經請了軍醫來把過脈幾次了,隻是將軍平時不曾留意罷了。”
朵爾藍聽罷,握著我的手吹了幾口暖氣,隨後輕輕揉著道:“也是,這裏日日分餐露宿,你的身子比不上我們,等以後回去就好了,對了,你這會子出來要去哪裏?找我嗎?”
我緩緩抽回手,似笑非笑對他望了望,“將軍此時來,不也是找我有事要談嗎?”
朵爾藍朝我身後的姬娜瞄了一眼,低下頭清了清嗓子,沒有做聲。
我故意把姬娜往前一推,“其實我都已經知道了,既然夫人同你要了姬娜,我也不好意思說個”不“字,與其等將軍開口問我,不如我親自把人送到夫人麵前,將軍也就不為難了。”
朵爾藍眼中一亮,質疑地看著我驚喜問道:“你真這麼想?”
“夫人身份尊貴,身邊又怎麼會缺個人呢?問我要姬娜,無非是要看我的態度,將軍說了,既然將來大家要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很多事情我自然是要學習的,我雖然不是北狄人,可是大小尊卑應該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我說著瞥了一眼姬娜,又掃了一眼朵爾藍。
“含姬。”朵爾藍欣喜極了,正欲伸手攬我,我順勢避開,走到一側,“將軍先不要謝我,我隻怕我做得再好,夫人也未必領我的情,所以等一下,我如果和夫人起了爭執,將軍可一定要前來救我。”
“你這麼善解人意,萬一真起了爭執,也一定是月汝的不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對你怎樣。”朵爾藍如釋重負般對著我笑道。
我對他盈盈一笑,心裏有了底,拉著姬娜就朝哲月汝帳中走去。
哲月汝正在帳中梳妝,從鏡中瞅見站在門口的我和姬娜,驟然轉過身,乜斜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轉回身梳著自己一頭烏黑秀發,不屑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放開姬娜支撐的手,走到她身後,再次從鏡中從下至上打量她,哲月汝其實也很美,豔如桃花,少了中原女子的嬌媚,卻多了北狄女子的豪邁和英姿。可是她總是整天板著臉,顯得有些讓人難以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