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爾藍說好快的話,去個十天半個月就回來,這些日子,我也難得有這份清閑,在帳子裏,翻翻他留下的書,北狄人都是粗人,人人會騎馬涉獵,識大字的沒有幾個,朵爾藍的帳子裏麵卻放滿了許多兵書,桌上最上麵的就是一本《孫武兵法》,我隨意翻了幾頁,內心輕歎著,乾國之所以會成功,從一個遊牧民族到今天的國家建立,絕對不是一個巧合,虞朝皇帝荒淫無道,二百多年的根基就如此任人侵吞半壁,難道真是氣數盡了。
“姑娘,不好了,帳外有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朝這裏走過來。”姬娜從外邊跑了進來,滿臉通紅,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書道:“好好說話,什麼事情這麼急?”
姬娜咽下一口唾液,還沒有開口,門帳已經被人掀開,隻見朱木爾走在前麵帶路,一個北狄打扮的貴婦人盛氣淩人地跟在後麵走了進來,身穿貂皮皮襖,頭配著狐狸毛相間的瑪瑙配飾,和脖中掛著的項鏈正好一色,右手手指戴著個十分顯眼的綠貓眼戒指,左右手腕中各圈著一個翡翠手鐲,腰帶上兩邊碧玉佩環隨著走路碰撞發出“叮當”脆耳之聲。再仔細打量那婦人容貌,二十五歲上下的樣子,美目神移,嫣紅如醉,雍容華貴之中,還帶著三分英氣,南蠻貴族女人果真與中原女人大不相同,不嬌弱,不娟秀,卻英姿颯爽,不感到矯情。不過現在從她的眼神上看,恐怕更多的殺氣。
那女人拉開站在我身前的姬娜,敵視道:“你就是將軍新收的翎姬。“
“是。“我緩緩站起身來,正視著她。
那女人二話不說,揚手打了我一記耳光,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吃痛,我用手捂住臉,揚起起頭道:“你憑什麼打人。“
“哼,打人,我殺了你又如何,你這個狐狸精,專長得一副迷惑男人的**。“說完又揚起手要打,我有了防備,打算反擊,卻見那婦人的右手在半空中被朱木爾劫住。
朱木爾嬉皮笑臉,哈著腰,慢慢放下那婦人的手道:“將軍夫人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好歹也等將軍回來了再說,將軍臨走之前,特地交代過要保護她的周全,要是真鬧出什麼事情來,屬下就不好交代了。”
那婦人甩開朱木爾的手,找了個位置坐下道:“我不管什麼交代,總之活著也好,死了也好,你都把這個賤人給我弄出去。”
從小到大,我還沒有被人甩過耳光子,這些日子,屈辱倒是全齊了,半邊臉上雖然火辣辣,心裏卻燃起了希望,太好了,如果能夠離開這裏,打個耳光也值得。我斜眼死死看著那個女人,不過這筆賬我遲早會連本帶利地拿回來的。
朱木爾狡猾地看穿我臉上的異樣,討好般對著那個女人道:“夫人說的是,但是這事我們可要從長計議,好好解決,夫人可是和將軍是結發夫妻,一來就大吵大鬧,傳揚出去,可不大好聽,這畢竟是在軍中,將軍是要樹立威信的,如果為了這件事情和將軍鬧得不愉快,就得不償失了,再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大家就更是不好收場了。”
那女人聽完,低頭思索片刻,妥協地點點頭道:“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以為他在外麵打戰很辛苦,沒有想到卻是在逍遙快樂。”
原來,她就是朵爾藍的正室,難怪這麼囂張,我揉了揉被打痛得半邊臉,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又不是自己要招惹來的事,白受了這份罪,這個惡心的男人,又要出什麼主意。
朱木爾狡黠對我一笑,低頭對那婦人道:“夫人趕過來也累了,還是先下去休息一下,這裏的事情屬下來處理,一定包夫人滿意。”
“也好,就先留這個小賤人幾天,我就等著朵爾藍回來,看他有什麼說法。”那女人氣也出了七八分,不屑地瞟了我一眼,站起身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見她出了門帳,我才坐下身,姬娜趕忙從一邊打了一把毛巾,捂在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