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走吧,咱們去參加拍賣會,這事情結束,我也該走了。”
聽到這話,趙之謙才發現桑妮婭的小臉異常的蒼白,豐滿的嘴唇沒有色彩,淡藍色的眼睛枯寂一片,頭發隨便紮著,隨便地穿著一身黑裙,本來很有誘惑力的黑色,此時卻透著一股死寂的味道。
自己真的傷透了她!一個小女孩屢次地投懷送抱,都被自己拒絕了,這是怎樣的打擊啊!趙之謙一陣心痛,伸手想摟住桑妮婭,卻被她輕輕一扭身體,向前走去,留下趙之謙呆呆地站在那兒。
彼爾市的拍賣會,由於是綜合型的拍賣會,被分成了幾個會場,按著拍品單的指引,趙之謙兩人像是陌生人一般,走進了古物拍賣場。
昨天拿到拍品清單,知道今天上午有三場拍賣會,除了油畫第一場,就是毛皮拍賣場和古物拍賣場,相對於其他兩個會場,趙之謙對古物拍賣場稍有些興趣,主要是裏麵有幾件華夏的古物,讓曾經想做個古玩掮客的趙之謙,想去看一看。
拿到號碼牌,趙之謙兩人坐在稀稀拉拉地人群中,聽著拍賣師有氣無力地叫著,看到競拍的人很少,讓拍賣師也沒有興趣,一件物品擺上台,簡單介紹一下,問了兩聲,沒有舉牌的,立刻就換,他的情緒也和桑妮婭一樣,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終於趙之謙心儀的一對明代瓷瓶擺了上來,是當時的外銷瓷,也不貴,也就差不多一萬美元的底價,趙之謙舉了一下牌子,見到幾個昨晚沒見過的華夏人立刻把牌舉了起來,不由一笑,他當然聽到那幾人,正在哪兒驚訝趙之謙的出現,嘀咕著商量對策,趙之謙的突然出現,對他們的圍標可是一個威脅。
真想不到,國人的古玩熱情竟然已經蔓延到了彼爾市這種小城市,知道那幾人是華夏人,趙之謙也就沒有再舉牌,對於他來說,想買瓷器隻是一時興起,卻沒有一定要得到的心思。
沒有了趙之謙的摻和,那幾人順利拿下瓷瓶,估計也是明白了趙之謙的好意,回頭對著趙之謙笑了一下。
華夏人還是有默契的,接下來的幾件拍品,隻要趙之謙舉牌,那幾人也不舉,當然等到他們率先舉牌,趙之謙也就笑了笑不跟了,隻是在一件畫作上,其中一人跟了上來,在趙之謙退讓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點頭致歉。
反正大家手裏都有畫冊,其實想買什麼,在還沒有進場就考慮好了,很快華夏的拍品結束,趙之謙買的一個手卷是最貴的,似乎是從莫高窟流出來的,其他兩三件銅器,也是很一般,當然想到拍賣場撿漏基本是不可能的,隻要對拍品有一絲存疑的,拍賣公司根本不會上拍。
緊接著是一些俄國貴族首飾,本來趙之謙在那幾個華夏人離開時就想走了,可一想左右無事,而且和桑妮婭兩人無語地逛街,也是尷尬,還不如坐在人群中,兩人都感覺自然一點。
一件祖母綠的吊墜剛擺了出來,趙之謙就察覺到身旁的桑妮婭呼吸亂了一下,感到很愧疚的他,自然想補償一下,於是和幾個肥胖的俄國婦女爭搶起來,以他的財力,自然不在乎多花幾個錢。
等到拍賣場結束,趙之謙立即去交了錢,然後把吊墜交給桑妮婭,一直不說話的桑妮婭委屈地哭了出來,似乎一直憋著的情緒得到了釋放,撲在趙之謙身上,哽咽地哭著,讓一旁的人紛紛側目,還以為桑妮婭是為得到吊墜而激動哭的,殊不知是一直盤踞在桑妮婭心裏的悲傷,找到一個突破口罷了。
“你、你為何還要逗我開心?我要離開你了,你卻送給我禮物,你、你要想讓我怎麼樣?”
趙之謙一時啞然,自己真的希望桑妮婭離開?不敢接話,心裏卻開始鄙視自己,這買吊墜的行動,豈不是就是想討桑妮婭歡心,雖然打著賠禮道歉的旗號,估計潛意識裏想留住桑妮婭才是真的,可自己又給不了她想要的。
輕輕地撫摸著桑妮婭的背,趙之謙心裏一片悲傷,覺得自己總是在對不起別人,對不起桑妮婭的癡情,對不起項彤的信任,更對不起自己的欲望。
桑妮婭抬起頭,淡藍色的眼睛看著趙之謙,滿滿地悲傷和無奈,輕輕地吻了趙之謙一下,可憐兮兮地說道:
“趙!我逃不脫了,我、我要在你身邊,直到你趕我走!”
再也忍不住啦,趙之謙主動吻了下去,心中的堅守在慢慢潰散,他不敢再辜負桑妮婭的深情了。
最難消受美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