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地湊近眼前再看了一會,然後集中精神,用右手捏住手鐲,手心刺痛了一下,緊接著似乎手鐲內部的景象相繼出現,一片金燦燦的景象中夾雜著綠色和紅色,然後景象慢慢消失,一縷亮絲緩緩從手心進入腦中,慢慢展開模糊的景象,根本不能看清什麼,但是還是帶起了趙之謙怨恨的情緒,正想再體驗,就什麼都沒有了。這些都是發生在一刹,趙之謙保持著清新,心裏算了一下,一千年前,那是北宋時期啊!
一個北宋時期,心裏充滿怨恨的女人所擁有的手鐲正被趙之謙捏在手裏,這應該是文物了,可不能收!現在的趙之謙絕不會去幹違法亂紀的事,他可是身家不菲的人,幹嘛去冒這些險呢?一般人在知道了一件東西的稀有之後,都是有占為己有的衝動,這也就是人的本能了。
可惜趙之謙不是一般人,雖然這個手鐲年代久點,而且是黃金的,但在他看來沒有一點美感,剛才用玉釘探查,也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有長進,既是剛出土的文物,又不好看,材質也不純,把東西放回中年人麵前,沒一點興趣地說道:
“還不錯,但不是足金,你看這些綠色就是銅的雜質滲了出來,而且已經扭曲了,不值什麼錢的。”
“嘿嘿!真的?”中年人一副知道你店家一定會說貨差的表情,伸手把手鐲拿了回去,仔細包好,卻並不收起,端起茶,一副等你說價格的樣子。
卻不知趙之謙對這個手鐲完全沒有興趣,心裏正轉悠著怎麼開口問桐木的事。
一時之間,店鋪裏寂靜無聲,兩人比賽似的抽起了煙。
終於還是急於出手的中年人忍不住了,把手中的煙按熄,盯著趙之謙說:“好吧!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你給個價吧!合適就賣給你。”
“什麼價?我可沒說要你這手鐲,我正等你說桐木的事呢?”
趙之謙的話可把中年人搞昏了,真是人不可貌相,看這人挺年輕的,砍價的方式很毒啊!直接打擊到底線呀!
“好好講,別這樣,小哥!”
“我真的不想要這手鐲,隻想要桐木。”
……
幾番較量下來,中年人終於見識了趙之謙的與眾不同,等真的確定趙之謙不要手鐲,他本來翹著二郎腿不由放了下來,有些喪氣地說:“小哥,說賣桐木隻是一個借口,其實我真的就隻想賣手鐲,當然桐木也看到了,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帶我去看看,價錢好說!”趙之謙急起來了。
“隻是恐怕你不會要,不但大部分朽了,而且是、是不好的東西。”
看著中年人結結巴巴的樣子,趙之謙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們挖到桐木棺材,打開之後才找到黃金飾品的,也正因為手鐲中透露的怨氣,顯然證明這手鐲主人身前並不受寵,倒是和死後用廉價的桐木棺材下葬相印證了。
明白之後,趙之謙不由一陣憤怒,真是晦氣,第一天守店鋪,來了一個賣陰器的不說,還拿桐木棺材來引誘他,雖說‘棺材’即‘官財’,可他趙之謙一不當官,發財早已發了!當下就直接問道:
“那個工地上發現的棺材?”
此時感受到趙之謙不高興的中年人正處在惶恐與思索怎麼賣出去的時候,不由順嘴說:
“張官廠!”
聽到‘張官廠’這熟悉的三個字,趙之謙一下子就呆住了,莫非真的在自己拆遷的棚戶區下麵是一片墓葬,而且規格應該很大,否則不可能一個下葬用桐木棺材的女人竟然會有黃金首飾,而且好像不止一件,哪裏可是李昌源在管啊!可別為這挖到地下文物的情況讓他出事。腦子裏轉著,嘴裏應付著:
“哦!原來是哪兒呀!不過,老哥,我和你明說一件事,這手鐲估計有一千多年了,應該是文物了,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可不能賣嘍!因為我知道了這事,肯定要上報的,這是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趙之謙一番大氣凜然的話語,把中年人震得站了起來,大吼道:“小兄弟,做事可別做絕,你不要,可也別上報呀!我們好幾個兄弟可是等著用這些換點現錢用用呢。”
言語之間已有威脅之意,可趙之謙怎麼會在乎呢,如果這人低聲下氣點,還想著要不要買下來,上報之後也有點證據,但看這人的態度,幹脆拿出手機,找到李昌源的電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