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魔術表演總不能不演下去呀!老者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的,他也看出趙之謙想幫他,於是現在隻能拖延時間了,手裏做著用力把紙塊貼向耳邊的動作,臉上眉頭緊皺,白淨的臉上掙得通紅,鬆弛的皮膚都抖動起來,嘴裏笑談著:
“這位小哥的字,嗬嗬,真是難以辨認!”老者的打趣,還真是說到了點子上,趙之謙沒有表演成分地尷尬了一下,讓已經吃得差不多、聊到沒話題、喝得要喘口氣的開始看的人,都會心一笑,看來這小子的字真是夠爛!
借著這機會,趙之謙雖然沒有麥克風,但還是難為情地大聲說道:“不好意思,這字真是寫得不好!”
說著特意地轉身對著老者,重點說了那個‘好’字,老者也是江湖走老的人,剛才看口型沒看出來,現在聽著、看著如果還是猜不出來什麼字,那他還在舞台上混什麼飯吃,早就餓死了,投胎之後都應該長得比趙之謙大了。
“不過,哈哈哈!我老唐出道二十多年,什麼沒見過,曾經在京城給外國友人表演時,用耳朵認出了外文;也曾經在彝族地區,認出了彝族文字;更是在西南邊陲,用我這神奇的耳朵辨認出象形文字。嗬嗬嗬!當然這些字我都不認識,哈哈哈!”老者在心裏有底的情況下,怎麼會放棄吹噓的機會,當然還是存著等候他的托回來,再確認一下,可惜小女孩肯定跑網吧去了。
“但是,我們傳承了五千年的漢字,就算你寫的再潦草,我也能認出來,這是作為國人的基本素質。”老者接著吹,同時還加上了愛國主義教育,讓下麵在國家好政策下賺了錢,還想接著賺,然後移民國外的人,使勁地鼓起了掌。
沒有辦法了,老者決定賭一把,繼續做著用耳朵辨認的動作,臉上因為用力,誇張地憋得變了形,還好是在飯店,否則真讓人認為是便秘了。
“再三確認,這字真的不好認,不過難不倒我老唐,這是一個……‘好’字!”老者說完,就要把紙塊遞給趙之謙,隻要他接了,最終卻不是‘好’字,那還能用紙塊被調換,來作為認錯字的借口。
不想,下麵衝上來一位中年人,滿臉通紅,顯然是酒喝多了,正是狂躁地時候,這種飯店表演就是這樣,基本就是大家有興趣都可以參與,這就是特色,假如讓保安護著表演台,那還有什麼樂趣,還不及直接放一個投影,搞點名家錄影呢。
中年人一把搶過紙塊,打開一看,搖晃著身子,湊近服務員的麥克風,大聲地念到:“女子!”
同時還向下展示了一下,下麵吃飯的人一下子‘轟’地一聲大笑起來,歡快的情緒把這飯店塞滿了,剛才沒留意的,莫名其妙地趕緊打聽起來,然後不管聽沒聽清,跟著大笑、鼓掌,甚至叫嚷著“再來一個!”。你以為是看戲呢!
飯店就是需要這種氣氛,相信明天這事會在一些人閑談時傳出,並慢慢傳遍整個省城。
誰都知道那是一個‘好’字,誰都認為醉酒男子沒讀錯,在驕傲自己是這種奇妙文字的擁有者的同時,很是高興看到了這一場精彩的表演,特別是酒醉男子的出現,更是見證了老者的神奇,於是掌聲雷動。
老者暗噓一口氣,微不可見地向趙之謙點頭示意,然後繼續說道:“感謝各位,特別是那位兄弟,酒喝醉了看什麼都是女子啊!”
中年男子坐的那桌,爆發出善意的、帶著國人都懂的曖昧笑聲,這個笑話夠他們調笑中年男子半年了。
“還要多謝這位小哥的參與,不過你得去練練字了,否則下次遇到你,我可不敢表演嘍!”
在一片善意的笑聲中,趙之謙回到了飯桌前,東方語老兩口和他妹子正聊著,看到他,不由也笑了。
“哈哈哈!看小趙的難為情樣,看來以後要苦練書法了。”東方語打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