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微微一呆,似乎挺關心自己的,和前段時間的自己是什麼關係呢?不過,還是指點她一下吧,否則怎麼都出不去。
“嗯!稍好一點了,這是在哪?怎麼還不走啊!”
一直以來,項彤和老高接觸,都是以對待長輩、病人一樣去照顧,所以老高的話語裏也聽不出什麼毛病。
“高叔,我,我們還是在黃土高原的荒原上,昨晚,唉!怎麼走不了啦!這車開不上土坎!”
說完又有些想哭,低下頭平靜了一下心情,按說是不用和老高說這些的,可挖了一天土的項彤,覺得太無助了,說出來,心裏會好過一點。
老高盡量控製著臉上的表情,可還是因為聽到‘黃土高原’而驚訝了一下,眉毛抖動了一下,怎麼會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這女的怎麼稱呼?到底發生了什麼?愣了一會,但畢竟是老江湖,雖然不記得眼前的人是誰,為何而來?但看了坐著的車的品牌,知道自己所接觸的人還是有錢的,所以有了一段空白的記憶,但從女孩的關心程度,知道自己還是很受關愛的,但就是不知為何對自己這麼一個中年男人的關愛程度,竟然挖土都不願讓自己動手。
“別哭了,既然車上不去,你不會上去看看,有沒有救援的人?其他人呢?”老高不知要以怎樣的口吻去說,但根據經驗,嚴肅地出了一個主意,同時繼續探聽目前的情況,肯定還有其他人,絕對不可能隻有小女孩和自己兩人來這荒原。
已經沒了主意的項彤,抽泣著點頭說:“嗯!高叔,本來我就隻是想試一試車能不能上去,現在上不去了。那可就得要走出去了,我再拿點衣服,你穿上,別凍著,我去看看上麵是什麼情況!”
項彤沒有回答老高問話裏最關鍵的一句‘其他人呢?’,讓開始穿衣的老高鬱悶不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自己很恭敬,可很多話就像對小孩子說一樣,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件事最後怎樣了?
項彤帶著決絕的想法爬上了土坡,站在了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心裏卻比稀稀拉拉的雨水還冰冷,這麼大的麵積,用腳怎麼走得出去?還是繼續挖土,把坡再修緩一點?
她四下張望著,沒有一點主意,就算走,也得明天了,現在天已經蒙蒙黑了。
咦!那邊是什麼亮光,好像是車燈!難道是白東方他們?
趙之謙被一陣似乎在磨著胃的饑餓感弄醒,活動了一下因為彎曲睡覺的脖子,順帶四處看了一下,聽到發動機的聲音,腦子一下清醒了,怎麼車還在發動?也不知睡了多久,別沒油了,那就出不了這荒原了?趕緊熄火,同時把車窗打開了,一陣寒風襲來,讓他反應過來自己隻穿著一條內褲,把還有些濕的衣服穿上,四處找了一下,後備箱裏居然隻有一件水,想了想,把鄭富貴叫醒,重新發動車子,駛向皮卡車,看來今晚怎麼都得把皮卡車的後兜的蓋子弄開,否則沒吃的,就是把暖氣開一個晚上,人也餓不住啊!
很快到了皮卡車旁,從車裏翻出工具,不管鄭富貴怎樣叫餓、叫沒力氣,趙之謙一句:“你不幹活的話,等會天黑了,我們走不了,那個怪物來了,就別想活了。”
果然,鄭富貴很是賣力地撬著鎖,還時刻四處觀看,才不一會,急急忙忙地跳上車,叫著:“趕緊走,哪裏有光再閃動!”
趙之謙立刻下車站在雨中,順著鄭富貴的指點,果然看到雨霧之中,有昏黃的燈光在閃動。
誰呀?難道白東方的人有逃出來的,不對呀,老二、老七躺在那,唯一的就是白東方了。如此想著,心裏猶豫起來,這在黑夜裏搖動燈光,明顯就是求助,看了距離,還有些遠,白東方不可能跑那麼遠,是誰呢?
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項彤站在雨裏思前想後,知道憑著自己一人時根本不能把車開出來的,剛才的車燈,顯然是白東方他們,難說趙之謙和他們達成了和解;或者是他們找到了東西,皆大歡喜,那就沒有趙之謙說得那麼恐怖;再就是,就算最壞的情況,趙之謙還是被抓了,那麼現在回去,肯定是自投羅網,可是不是可以騙他們,已經報了警,讓他們害怕!
越想越天真的項彤,居然笑了起來,打開了頭燈,揮動起來,不知她那些勉強的理由,是否能掩蓋住她一直擔心趙之謙的心,一直為在危難時刻離去而自責的心。
……
吃著東西,趙之謙看著喜笑顏開的項彤,一直懷疑這美麗的女孩是不是腦袋被撞之後,有點傻了,很明顯的,隻要看到她燈光的是白東方一夥,她和老高必死無疑,說報警,嗬嗬!真是以為他們是小孩子!當然,不顧疲憊,趙之謙還是下到單家地坑窯看了一眼,看到了麵帶笑容死去的白東方,心裏不由既是放心,又是感慨!
他們是老江湖呀!可惜是已經死去的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