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小趙,你們四人繼續在這裏挖,開始吧!老四,咱們去牲畜室看一看,是怎麼和這裏連接的,實在不行,讓老二他們過來,大家就沿著這甬道找下去。”
不過趙之謙他們隻是在這兒挖了一小會兒,在外麵偷懶的一個迷彩大漢就走了進來,讓他們出去,因為單雄他們那兒已經挖開了,讓趕緊去幫忙。
趙之謙才走出窯洞就聽到項彤的尖叫聲,心裏不由一慌,急忙跑了過去,隻見緊鄰單解放躺著的窯洞旁,原來是一片垮塌的土方,挖出了一小個洞,十多厘米長的蠍子源源不斷地從洞中爬了出來,庭院裏、塌方的土坡上,甚至要爬進項彤和單解放在的窯洞,難怪項彤驚叫不已。
看了一眼褲腳紮得好好的,趙之謙煙一丟,急忙跑了過去,旁邊的鄭富貴也跟了過來。窯洞裏,單解放和老高正準備抬著木板出去,可剛剛抬起來,突然木板斷裂了,單解放摔在地上,‘哎喲’叫了一聲之後,沒了聲音。
此時趙之謙兩人已經跑進了窯洞裏,滿地的蠍子。
“快!抱起單叔,出去!”推了呆呆站著的單解放,趙之謙嘴裏喊著,拉著老高和項彤幾步就跑到庭院中。
而白東方的幾個兄弟,笑嘻嘻地撿了一些枯枝,簡單地做了一個火牆,等單雄抱著他爸跑過來,撒上汽油,點上火,把四處亂衝的蠍子趕了回去。
拿槍的三個人,居然用刺刀刺著蠍子,然後在火上烤了起來,一會兒香氣飄起,把圍在單解放旁邊的鄭富貴,吸引得頻頻回頭看。可讓趙之謙一陣惡心,這些蠍子在窯洞裏,不知吃些什麼,想必按試驗室的格局,肯定有散落的人骨,可能這些蠍子除了吃蟲,就會去啃吃那些。看著鄭富貴垂涎的樣子,趙之謙低聲說道:“不能吃蠍子,否則以後就別跟著我了。”也不解釋,把肚子餓得受不了的鄭富貴聽得一愣。
單解放眼看著就不行了,隻有出氣而沒有進氣,單雄抱著他父親的頭,跪在那裏,嗚咽著,眼淚滴在他父親稍稍消腫的臉上。
趙之謙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大家萍水相逢,沒有過深的交情,雖然沒見過健康的單解放,可眼見著一個人就這麼死去,止不住有些難受。
捏了捏一直握在手中的小手,趙之謙覺得一瞬間無比的真實,活著!多好!
一旁的老高臉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皺著眉頭嘀咕著:“木板怎麼會斷掉呢?我抓得很緊的!”
“高叔,別想了,不管你的事,是木頭的事!”趙之謙就怕老高受刺激,在這荒野,那就麻煩了。拉著項彤走了過去,用右手輕輕摟住老高的肩膀,不由感慨,自己能否永遠拉著她,摟著他?他們都是自己的親人呀!
項彤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木塊,任由趙之謙抓著右手,一會兒恍然大悟地說道:“小黑,高叔,你們看,這是剛才抬單叔的木板,怎麼會這麼朽?按這種朽壞的程度,我們根本不可能把他從裏麵的窯洞裏抬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說道木頭,趙之謙就比較熟悉了,放開項彤的手,接過木塊用手一搓,木粉搓出來了,很幹燥了,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唉!我們都大意了,其實在裏麵窯洞裏的木頭是很結實的,那是因為潮濕,出來幹燥了,就朽了,有句老話,怎麼說,幹千年,濕……”
“幹千年、濕千年,不幹不濕半年!嗯,明白了。小黑,你得讀點書了,繁體字不認識、文言文讀不通,還敢去玩古玩?真是人傻錢多!”項彤幫他把話說完,隨即埋怨起來,不過後麵的聲音小了下來,同時從兜裏掏了東西遞了過來,趙之謙接住,一張紙,馬上反應過來是尺骨上的字翻譯出來了,一陣高興,也就不顧項彤的打擊了。
單雄把他父親的頭輕輕放下,脫了外衣罩在臉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突然跪了在眾人麵前,啞著嗓子說:“我爸走了,還請各位幫忙!”
趙之謙急忙拉起單雄,看著那張扭曲的圓臉,心中暗自感歎,單雄是不是很後悔沒果斷離開去救他爸?雖然那時白東方已經不可能放人走!可如果堅持要走,雖然最終還是走不了,可那畢竟表明了一種態度啊!那現在可能會讓自己好過一點,因為曾經去爭取過那一線生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自責、難過了!
失去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可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