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胡老板,等會我過來!”
掛了電話的胡老頭,得意地對一旁的王佳一說:
“怎麼樣?做事還是要動腦子,年輕人就是好奇,隻要抓住這點,就好辦事了。”
看著臉色紅潤的大伯,王佳一有些疑惑地問:“大伯,難道你要讓小趙參與這件事,他受過騙,恐怕不會答應。”
“唉!你這腦子,我們還欠著他十多萬,不用這消息去了斷,難道還真金白銀地賠他!這怎麼對得起咱們的祖師爺,吃到嘴裏的東西是不能吐出來的。而且這事不是騙他,是給他一個機緣,能不能得到就看他的本事了,不過小趙這人還真是個好人呐!”
如果趙之謙聽到被一個老騙子誇獎為一個好人,不知是什麼感受,是不是意味著他好騙。
既然決定了,剛好老高在布鞋廠吃完飯沒回出租屋,於是趙之謙提了一箱牛奶、一筐水果,臉色凝重地走進了醫院,心裏一直提醒,要小心、要小心!
三人間的病房在這三點多的時候,居然就隻有躺在床上的胡老頭,還有王佳一以及一位麵容愁苦的農民模樣的中年人。看來其他的病人都回家了,這也不奇怪,像這種內科住院的人,能夠走動的本地人,下午都回家了,誰願住院呀!上午輸液治病,下午回家打麻將,這也是國內醫院的普遍奇葩現象,不過好歹也是為醫院的住院率做了貢獻,隻不過真正有病的人要想住進來就得排隊了,命長的或許能住進來,然後就可以接著發揚前輩的遺風,讓後來者繼續比賽誰命長!
趙之謙看見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心不由一緊,這又來什麼招數,不過什麼都別答應就行了。把東西放下,看著麵色紅潤的胡老頭,不由感歎,這老頭身體真好,恢複得挺快的,前幾日進來時看著不行了,現在居然臉色比沒病時還好。
“胡老板,看你很精神呀!”
“小趙,你能來就是對老夫最大的情義,還拿什麼東西,坐,坐!唉,這次真是撿了一條命了。哦!我侄兒你認識,這位是我一位朋友的兒子,叫單雄!”
趙之謙想了一下沒想出這單是那個字,迷茫地微微點頭示意,看到趙之謙的神情,胡老頭笑了起來:“哈哈,咳咳,這單是單獨的單,但是做姓時讀單,是不是有些拗口。”
叫單雄的中年人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自家的姓氏,可是讓他從小就一直解釋到現在,雖然已經習慣,不過在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麵前還是有些尷尬,不過這倒是讓他愁苦的臉色消退了一些。
“別覺得這姓難為情,小雄,你們可是這地方的最早居民,假如你們家的族譜還在,估計能追溯到遠古,最不濟也會到西夏時期,是侯相之後呀,雖然這現年有些苦難,但要多想想祖上的榮光!”胡老頭很是會安慰人,立刻化解了尷尬。
這也就是趙之謙欣賞胡老頭的地方,不但嘴巴溜,而且所知龐雜,什麼事到他這裏都能說個來龍去脈,這讓沒怎麼讀過書的他很是羨慕,也就是還來接觸胡老頭的原因之一。
“小趙,你猜一下,他爸叫什麼?”
這胡老頭還說上癮了,可這和想聽上次被騙始末有什麼關係呢?趙之謙剛想直接問,嘴才一動,叫單雄的年輕人居然搶先說了:“叫單解放!胡叔,這都四天了,還是趕緊想辦法吧!我想我爸應該還活著。”
“唉!小雄,這,這,咳咳!我也願你爸活著,可,可當時我是看到一堵土牆砸下來,我在後,往後跑都被砸得隻剩半條命,而你爸在前,唉,或許……”
這是怎麼回事?趙之謙看了胡老頭、單雄一眼,兩人臉上的是實實在在的悲傷,胡老頭可能會表演出來,而這人如果也能把那一份哀傷——沒有最初的痛徹心頭,但哀傷與希望混雜——演得如此逼真,那隻能說奧斯卡欠這人一座小金人啦。
不過盡管疑惑,但心中的警惕還是讓趙之謙沒有接話,暗想這場戲可是苦情戲呀!
不過胡老頭沒有讓趙之謙繼續看戲下去,而是要他加入進來,話鋒一轉:“小趙,你也聽出來了,小雄他爸就是和我一起去看他家祖宅的,可惜他沒能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