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運已經回到了義全市,這下他邊講邊有人點頭了,看來是講到接地氣的話了,不過開始有人外出透氣、上衛生間,這屋裏的煙霧對不吸煙的人來說,不啻於把一年的二手煙都吸肺裏了,再不出去會煙醉的,上衛生間的也就是那些不記錄的人,閑著沒事端著茶水猛喝,現在就開始檢驗各人的腎功能了。最後趙之謙沒能經受住考驗,跑了兩趟,如果老高在,又得教訓他晚上別東想西想。
“……所以,今年對於我們公司來說,是抓住機遇發展的一年、是迎接巨大挑戰的一年,我相信我們會比去年做得更好!”
“嘩啦嘩啦!”掌聲響起,兩老頭適時睜開眼睛,鼓掌比誰都賣力,總算講完了,否則巫山回來,還得去蓬萊,有些遠了。
很人性化地休息十分鍾,吸煙的人放開地吸,似乎剛剛開會的時候沒吸似的。金開運抹了一下光頭,這兒子寫的稿子,念著過癮啊!早知道把開會的時間提前一點,這國際形勢講得太籠統了,應該一個一個國家分析呀!
十分鍾不到,會場裏人就坐齊整了,接下來的才是最關鍵的,一個個都有些緊張,有的想著弄到工程,是不是可以把摩托車換成汽車了;有的想著一定要弄到一個標,外麵哪女人一天叫著買房,再不買要上家裏鬧去了;更多的人想的是不管誰投到,是不是也可以摻進去做點活計,否則日子怎麼過?這新來的黑衣小子有點氣勢喲!看來勢在必得了。
於是趙之謙很奇怪地看到幾個人投來示好的笑容,搞不清楚狀況的他,隻能一一點頭微笑。
“現在,我們開始今年的工程投標,這事我和在座各位都私下溝通過,細節就不講了,第一個米田村和機械廠的拆遷。”
下麵幾人都開始在發來的紙上寫,但就是沒人交,一個個都把目光看向穿呢子大衣的,而那人卻抱著手冷冷地看向眾人,特別還扭頭看了趙之謙一眼。
“嗯?沒人嗎?老韓,這項目在年前你就進入了,難道不想接著幹?”金開運對現在的局麵早有預判,這呢子大衣的叫韓木春,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人,當然也是有後台的人,聽說已經和另一位副局掛上了關係,要獨立去做了,不過目前行業不景氣,而且金開運鋪的攤子廣,也不好一下撕開臉皮開始爭奪。
“金總,我怎麼不想幹?隻是這投標搞得太複雜,又是保證金的,又是利潤分成的,沒這錢呀!”韓木春叫起苦來,苦笑著說道,那青色的臉頰很是襯托哭相。
金開運微微一笑,這老韓這些年不管是什麼工地,再是有錢賺,到結束結賬時,都是盈利很少,這其中的貓膩,誰不知道?現在想單幹,也是錢多了才有心思的,搞這個投標就是為了截住這些人的灰色收入。
“別的都沒有意向嗎?這可是今年公司的大工程,快一千萬了。”金開運繼續鼓動,眼光在幾位有實力的隊長麵上掃過,結果他們都低下了頭。
“好!看來是項目太大,那就讓幾位考慮一下,都是自己人,也不把時間限定死。接下來是小標,暫估一百三十萬,張官廠和紫星村的拆遷。”
話音才落,好幾人就開始寫,似乎很是積極,趙之謙心中一緊,看了金開運一眼,見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示意,心中更緊張了,拿起筆不知寫上多少錢。
金開運點了一支煙,透過煙霧看了周圍一眼,這個投標的次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原本想把最大的標留在後麵,把大家的熱情點起來,再去衝擊很顯然會抱團而不響應的韓木春,但趙之謙的出現,讓他改變了想法,就是一開始提你已經介入的工地,不回應,沒事!接下來一定能成!
趙之謙想了又想,還是多一點把握吧,反正有錢,而且金開運也不錯,就當分一點金絲楠木的錢給他。
三十萬!趙之謙寫得一點都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