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定,趙之謙拉著老高,爬上連接路兩邊服務區的天橋,來到對麵的服務區,找到開完裏山縣的班車,還好!有位置,趕緊買票上車,幸好兜裏還有幾百元,隨帶買了些糕點,上車返回裏山縣。
車往回開,趙之謙集中注意力地看著對麵來的車,就怕和胡老頭的車錯過,腦子中隻覺亂成一團粥,一會想到為何電話打不通,一會又想到為何羅成不辭而別,一會想到服務區的人到底什麼目的,想到剛剛驚險的一幕,不由看了看一旁的老高,隻見他呆呆地看著車窗外,不知有沒有發現在往回走。
到達裏山縣城已是下午三點多,一路並沒有出現趙之謙想象的那樣,胡老頭的車是因為肇事、拋錨沒遇到。有些不好預感的趙之謙依然按想好的程序走,一下車就花了三百元,叫了一輛黑車,往小河村趕。
“這地方我好像來過,我的家是不是這兒?”老高有些不想上車,就想在裏山縣城找找。
“不是的,這兒是昨天才來的地方,我們……”趙之謙解釋半天,也沒讓老高明白這不是他的家所在的地方,但老高明白趙之謙有急事必須離開,在得到等回來再看的承諾後,老高上車了。
依然細細查看,甚至在幾個急彎路段,趙之謙都下來看了看路邊的陡坎,可依然沒有發現胡老頭的蹤跡。
到了小河村已是晚飯時分,讓司機在路旁等著,趙之謙和老高走向通往窯洞的小路,此時的心境和來時是截然相反,當時有希望、有輕鬆的心情,可現在,趙之謙垮著臉,心中已經隱隱有不安的想法,隻是還差最後看一眼。
果然,窯洞庭院門緊閉,天色已灰暗,有些不耐的趙之謙翻牆進去,借著天空的微微亮光,透過窯洞的窗,一看,中間的窯洞裏炕還在,矮凳座椅還在,可再看旁邊兩個窯洞,哪有最近住過人的樣子。
‘轟’的一聲,趙之謙隻覺腦袋一震,人不由癱坐在地上,騙局!這是騙局!埋地雷啊!可惜他是踩響地雷的人。
“你怎麼了,小趙,哪兒不舒服?”老高關心地問道。
趙之謙突然有種想撲倒老高懷裏大哭一場的衝動,不過硬硬地忍住,怕嚇到老高。慢慢地冷靜下來,點了一支煙,看著紅紅的煙頭在已經黑下來的夜裏閃動,趙之謙裂嘴一笑,被騙了,幸好自己錢少,隻是被騙了十萬元,盡管其中還有七萬是借來的。
唉!好簡單的騙局,胡老頭認識自己後,說等一段時間,那既是暗暗調查自己,又是在布置了,然後千裏迢迢地來到這地方,那是讓開自己熟悉的環境,造成對他的信任,任何人來到陌生的地方,肯定會對打過交道的人更信任一些,至於中間人羅成,也是為了加大自己信任度找來的,畢竟要造出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的假象。
事情過去了,再想,覺得什麼都很簡單,可惜趙之謙滿腔熱血地投到古玩行,便被迎頭一擊,不但現在身家就兜裏的幾百元,而且還欠了張凡的七萬。不過,幸好這次遇到老高,否則可不會是損失錢那麼簡單,被綁架走,自己又沒錢,能有什麼下場,都不敢往下想了。
不對,想到老高,趙之謙不由想到服務區被襲的事,看來那是因為在窯洞自己並沒有被騙出很多錢,於是想搶走畫,然後讓自己來承擔丟畫的損失,如果搶奪的計劃成功,然後把自己拉出一段路丟下,那時羅成就會出現,就會說自己想跑,接著胡老頭也會出現,讓自己賠償損失。可惜被老高攪了局。
但是,如果在車上答應了羅成,把錢給他,那估計自己還是會在適當的時候畫被偷,然後胡老頭還會出來,讓自己承擔損失。
手指一痛,把趙之從亂七八糟的猜想中拉回,隻覺身體一陣發冷,原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好周密的地雷陣,隻要上了胡老頭的車,現在這結局算是最好的,這真是全靠老高了,當然主要也是因為趙之謙是個窮光蛋,真不知胡老頭那隻眼,看出他是一個有錢人,值得這麼去布置。
想到胡老頭看錯自己的家底,也算是打眼了,趙之謙不由開心起來,嘿嘿笑了起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煩惱一個小時的,難怪王三元,經常說他就是一個缺心眼!站起拍拍老高的肩膀,出了院子,乘車回到裏山縣。
隨便吃了一點,喝了一瓶白酒,醉醺醺地被老高拖著又逛了一圈縣城,找了小旅館住下。
喝了酒,吹了風的趙之謙躺下,居然難以睡著,不由想起白天的事,突然想到,這事還沒完,胡老頭還會來找自己拿錢。
因為那幅大家都看真的畫,騙局之後,現在看來肯定是假的,趙之謙都懶得在看一眼,隨手丟在地上,可畫在胡老頭、羅成、趙之謙看時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