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被人砍了一刀,妖孽似的夙顏為我當了一刀。
“嘶……”該死的,原來不是夢!
此時因為我的倒吸氣聲,床榻下方探出一個腦袋,平日裏水靈的眼睛現下腫的像兩顆桃子,頭發也淩亂著,我忍著劇痛附身向下看去,秋月居然為了方便照顧我,在床榻下打了個地鋪。
“白姐姐?你醒了?!白姐姐……姐姐……你可擔心死秋月了,你知道……知道嗎,你都昏睡……兩天了,背上的傷口……那麼大,那麼深,秋月……秋月以為……再也見不著了……衛公子說,姐姐肯定會醒的……今天……今天終於醒了,終於醒了……”秋月忽的一下哭了,哽咽的訴說著這兩日的擔心,我有些心疼的抱著她,卻不想又拉扯到了傷口,疼得我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秋月好似察覺到了,立時放開我,抹著眼淚破涕而笑,倒了一杯茶水給我,確實渴了,嗓子灼燒般的疼。
“秋月……你說,我昏睡了兩天?門主呢?他在哪兒?可好?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不顧秋月阻攔,赤腳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躺的久了,全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姐姐,你才醒,好生歇著吧,門主那邊有曲婆婆,你明日裏再去吧。”曲婆婆還在照看,怕是夙顏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拉開門,跌撞在一個熟悉的懷抱,從醒了之後就發現門外立著一個身材碩長的人。
“秋月,你好好歇著。衛胥,帶我去見門主,我,行動不便,拜托。”沒有給他們反對的機會,我現在是勢在必行,說完就倚在了衛胥了身上,連日裏的昏睡加上後背的傷,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衛胥擰了眉,最後終是幾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將我小心翼翼環抱在懷裏,避開了我的傷口,輕點腳尖飛了出去。
月光如洗,我聽著衛胥紊亂的心跳聲,抬眼借月光看著他。俊臉亦然憔悴很多,雙目疲憊,下巴處更是長出了青黑色的胡茬,突然覺得眼眶濕了,此生能得如此知己,足矣。
“謝謝你,衛胥。”
“嗯。”
再也無話,此時此刻我覺得再說什麼就是多餘了。
示意衛胥將我放下來,有些站立不穩的立在門外,終是平複了心情推門而入。
燭火因風搖曳,曲婆婆一身素衣單手支頭坐在桌邊,眉頭緊鎖,取過一旁的披風輕輕披上,竟覺得曲婆婆好似蒼老了許多,忍不住抬手撫上她的眉,驚醒了未熟睡卻累極的人。
“丫頭?你醒了?”我握住她的手,輕拍了拍,嘴角輕揚。
“醒了,婆婆,你回去吧,這兒我來照看。”夙顏此刻麵色蒼白,唇無血色,就那麼躺在那兒,上身**,心裏一陣揪痛,如果不是因為我,此刻他應該正邪邪的笑著。
曲婆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夙顏,最終點點頭,出去了。衛胥關了門,執意不肯離開,也就隨了他。
坐在夙顏床邊,忽然發現包紮他肩膀傷口的紗布呈黑紫色,快速解了他的紗布,眼下的情況差點讓人崩潰,隻見傷口已經開始腐爛,黑紫色的血沿著腐爛的溝壑緩慢的流出,帶著一絲刺鼻的惡心!
“衛胥!怎麼回事!”我盡力穩住情緒,但是話出口還是帶著徹骨的寒意,我已經盡力了,此刻真的有殺人的衝動!
“刀上有毒,‘七日離魂’,門主已昏睡兩日。”指甲隨著他的話一點一點嵌入掌心,心卻忽然鬆了口氣。
“七日離魂”,當時想名字的時候,我隻是覺得這樣叫著好聽朗朗上口,且,噱頭足!南山子研製此毒是為了解另外一種奇毒,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而又相輔相成,很多看似不能解的毒,卻能以毒攻毒而克之。而很多看似劇毒無比,實則解毒方法往往最簡單。
中了“七日離魂”,神經肌肉麻痹、心跳先快後慢、而後虛脫,因為其主要成分是鉤吻草,若七日之內不能解了,就隻有在睡夢中斃命。
曲婆婆用內力護住了夙顏心脈,毒素流淌的很慢,喚來衛胥取來匕首和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