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S市讀的大學,而我家在A市,兩地相隔400多公裏。當初填報誌願的時候,我媽、我爸、我姐……反正全家老小,親朋好友都一致通過讓我讀A大,結果卻送來了S大的錄取通知書。
我媽拿著通知書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緊急召集全家開了一個緊急家庭會議,內容是就這份錄取通知書的真偽進行討論。
我心裏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有些話寧願在心裏憋死,也不願意和任何人說,包括家人。
眼看他們三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我卻在一旁懨懨欲睡,老媽頓時火冒三丈,不滿地揪著我的耳朵,氣呼呼地罵我:“你居然還有心思睡覺?”
揪就揪吧,反正我上了大學,她想揪我耳朵的機會就大大減少。
老爸也覺得奇怪,這會我怎麼這麼安靜?他們不解的是,明明親眼看見我的誌願欄上填的全是A大,為何寄來的卻是S大的通知書?
嘿嘿,這個自然是我的秘密,誰也不能說。
老姐卻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試探性地問:“小魚,你是不是想離我們遠一點啊?我們管著你,你不高興了?”
“不不不……”我急忙辯解,裝出一副非常遺憾而且傷心的樣子,“哎,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成這樣?對於沒有被A大錄取這件事,我作為當事人,心裏確實非常非常遺憾,也非常非常委屈。你們知道的,A大是我的夢想,所以,請你們不要再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了。我真的很難過,一想到我將一個人孤零零的到那麼遠的地方讀書,我……”
為了表示我的傷感,我低下頭,使勁揉揉眼睛,然後一抬頭,他們霎時看見眼睛紅紅的我,不由得麵麵相覷,三人馬上都過來抱緊我,異口同聲地說:“小魚,我們舍不得你呀!”
在他們的依依不舍中,我也依依不舍地告別他們,踏上了去往S大的客車。
客車離A市越來越遠,確定他們再看不見我時,我心裏那個沸騰呀,恨不得高歌一曲,不容易呀,盼了多久,終於盼來這一刻。
鄰座的大媽看著我一會抿嘴偷笑,一會得意大笑,擔心地問:“孩子,你沒病吧?”
“沒事,我已經吃過藥了。”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這下大媽的眼睛一下子直了,這孩子,真有病啊!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實在太高調了。好吧,低調,低調!
就這樣,我低調地在S大安靜地度過了三年半的時光,這學期開學,是我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個學期。我以為我會一直安靜地畢業,可惜不能事事如意。
開學第二個星期五,是文媛媛的生日。作為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精心準備一份生日禮物給她。
這天,我約王蕾去逛街。在一個精品店,我耐心地挑選著禮物。王蕾看我的認真勁兒,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小魚,你這麼在意人家,可人家未必領你的情。”
這話說的我不樂意了,抬眼瞪她:“蕾蕾,怎麼說話呢你?”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宿舍四人,雖說我與王蕾、朱希雅同樣是好朋友,但最好的朋友還是文媛媛。
王蕾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
我卻逼她,“說,到底有什麼瞞著我?你那話不像空穴來風。”
她吞吞吐吐半天,我才弄個明白。我的心一下子寒了,不,是結冰了,厚厚的一層。
我喃喃自語:“她居然這樣看我?原來我一直以為的好朋友竟然不及一個陌生人?虧我那麼信任她,有心事也是第一個告訴她,她居然那樣說我?她憑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