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以性命為代價,我也心甘情願。”
“倒是難得了一份赤子之情,可惜啊,要想恢複原本的樣貌,非仙人不可為,甚至還要耗盡一身的修為,簡單來說就是一命換一命,此事老夫無能為力。你雖得了半具仙身,可畢竟是凡胎肉體,人修一世,豈會輕易送於他人做嫁衣。”
一命換一命,葬花魂沉默了,若可以,他願意,可惜他得了天大的造化,也成就不了仙人。“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倒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草木山石皆為靈體,隻要找到純淨的仙靈,以仙靈之力喂養,同樣可幫她複生。可惜這天下已無仙,又何談仙靈。”
“事在人為,既然有辦法,就是讓人全力以赴。我命數悲賤,仍能成就今日造化。我逆天而行,不忘時時爭命,日後若我成就仙人,身死道消來償還那一份債。”
中年人歎息一聲,“人在江湖本是身不由己,你出身淤池,卻能保下這一份清高,老夫雖不想承認,卻也說佩服二字。我年幼,喪父亡母,隻有一個兄長,亦父亦兄,後又遭惡人所害,僅留魂魄。兄長以自身命魂為代價,換下我活命的機會。本是天生至尊命,為何做了腳下奴。說到這裏,中年人沉默了,腦海深處還有昔日殘留的記憶。
良久,他收起心緒,“後來拜入屍陰宗,這一路走來雖是坎坷,好在與兄長相互扶持,爭來一份聲名。老夫殺人抽魂,惡貫滿盈,世人送我人屠二字。本是世間養了我一身怨氣,做個人屠又何妨。直到天崩地碎,太上泯滅,才知一切不過黃粱一夢,做了人屠又如何,凶名一世又能如何,還是逃不過天道無情。唯有一憾,日夜煎熬著我。太上未滅之時,兄長留下一枚玉簡,說發現了一些驚天的秘密,要去查個究竟。若他的魂燈熄滅,讓我舍棄肉身。這一去就是不複返。他那時候應該已經知道了大劫即將到來。後來我在那枚玉簡中發現了一絲七彩之芒。那是一股不屬於太上的氣息,甚至超越了古仙之力。”
說到這裏他看向葬花魂,“天崩地碎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你身上會有七彩之力?”
聽到七彩之力,葬花魂心裏也是咯噔一跳,七彩源於仙古,卻為何會出現在太上,難道太上的泯滅與仙古有關?不對,在幽冥深澗,那個仙遺族的老者可是親口說過是墨炎崩碎了仙古,泯滅了太上,還有他看到的那一部分真相,並沒有七彩,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葬花魂眉頭緊鎖,人屠在旁靜靜的等著。
良久,葬花魂壓下心中的波瀾,“若我告訴前輩,有人崩碎了仙古,泯滅了太上,包括這一紀元都是他的目標。前輩可信?”
人屠罕有的兩條眉毛卷在一塊,心裏掀起軒然大浪,“難怪,老夫之前也有這個猜想,卻始終不敢相信,想不到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存在。難怪整個太上都跟著泯滅。可這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葬花魂苦笑著搖了搖頭,“七彩之力源於仙古,為何會出現在太上,晚輩也不清楚,不過前輩既然活了下來,我想令兄也......。”
“不錯,兄長魂燈未滅。若有朝一日你遇見他,還請幫我給他帶個話,城南枯樹,城北漁村,安心在漁,埋骨在樹。幫我把這個也一並送給他,就當老夫欠你一個人情,”那是個木雕,雕著一個獨臂的男子,活很粗糙,雕的很醜。唯獨就值用心二字。
“前輩為何不自己去找?”
“逐鹿已經開始,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早已被那些大人物盯上。苟延殘喘著,也隻是給這場逐鹿做墊腳石。拿仙古,太上來填坑,真是好大的手筆。老夫送你個見麵禮,隻盼日後了了老夫這一樁心事。”人屠的聲音漸漸遠處,黑暗也隨著一點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