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敲門,裏麵卻傳出承遠山那熟悉的聲音來:“是小陸吧?快請進,請進!”
陸風致聞言一愣,隻好推門進去。承遠山的辦公室與上次來時別無二致,這讓陸風致十分疑惑,他分明記得自己上次是隨著承遠山穿過公司中的天井,才進入他的辦公室的,難道承遠山有兩間相同陳設的房間?
承遠山似乎看出了陸風致的驚詫,笑著說道:“小陸啊,感到很詫異是不是?其實當初我第一次使用這種傳送法陣的時候也很驚訝。你能想像這是中國幾千年前就存在的技術嗎?那些自稱神仙的雲家人,竟然厚顏無恥地將這種力量據為己有了近千年!”
“雲家人?”陸風致聞言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難道承遠山與雲家還有什麼聯係?他不應該是巫家的人的嗎?怎麼又會得到雲家的法陣,並且對雲家似乎敵意頗深?
承遠山看著若有所思的陸風致,顯然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弄糊塗了,便笑著站起來,慢步踱到了陸風致的身邊。他伸手將陸風致身後的門重又打開,頗為自豪地笑道:“小陸,回頭看看吧!”
陸風致回過頭去,發現外麵赫然是那熟悉的天井,九鳳的骨架依然散發凶邪的力量矗立在天井的正中。這……這是哆啦A夢的任意門嗎?陸風致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外的情景,不由地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來。
“很神奇,對吧?可惜這隻是一個很小的挪移法陣,隻能連接這棟樓內的空間。據說雲家的重寶乾坤挪移法陣,是可以穿越天地間任何地方的巨型法陣,簡直就是一個人造蟲洞。”承遠山說罷,走到一邊的櫃子旁,取出一套茶具來,端到旁邊的黃梨木茶幾上擺好,示意陸風致過來坐。
“山伯,您怎麼突然和我提起雲家來了?這好像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吧?”陸風致發現茶幾旁邊並沒有凳子,隻好學承遠山的樣子盤腿坐在蒲團上。
“嗬嗬,怎麼沒有關係?你們要調查的事和雲家甚至可以說是關係巨大啊!怎麼?小陸看來你也知道雲家?”承遠山一邊有條不紊地從陶罐中取出一撮茶葉來,放在洗茶器裏備用,一邊盯著陸風致饒有興趣地問道。
“呃……算是聽過一些傳聞吧!”
“哈哈,從坊間傳聞中恐怕很難得到關於雲家的消息吧?”承遠山聞言哈哈笑道,像是戳破了一個很可笑的謊言一般,不過他似乎並不急於知道陸風致的真實答案,反而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自己手中的那龍型茶壺上,一股冒著熱氣的水柱正徐徐地從龍嘴中噴出,落入裝著茶葉的青瓷杯裏。
“你們不是一直在調查我們公司生產的材料嗎?那些材料中的確有很多是我們從雲家那裏得到的,為此我們也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是,小陸,相信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思揚永公司所做的努力成功了,那麼它所產生的影響絕對不亞於工業革命對人類曆史的推動!”
“嗬嗬……山伯,自從上次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後,我恐怕是很難讓自己相信你啊!”陸風致盯著正在洗茶的承遠山,那盛滿溫水的茶具隨著他的手在空中行雲流水般地移動著,卻沒有一滴水傾灑而出,隱隱有幾分太極拳的意味。
承遠山聞聲笑了笑,卻不接陸風致的話茬,好像他以前出手製住陸風致隻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小陸,商人自有商人看待問題的標準。古話說得好:‘奇貨可居’,貨越珍奇,那麼它的利潤就越高。尤其是在涉及軍工的領域,你知道,從來都不存在有價無市的商品。你有沒有想過雲家掌握著那麼多比現今科技還要神奇的東西,如果把它們交給國家,那我們怎麼會有那麼多喪權辱國曆史?怎麼會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民死去?而他們卻還大言不慚地自稱血脈的守護者。”水在壺中沸騰起來,白色的蒸汽從龍的鼻孔中、腳爪下冒出,讓那隱在霧氣中的龍忽然生動起來。龍,華夏民族的圖騰,千百年來一直是中國人所膜拜的神獸。陸風致聽著承遠山越發慷慨激昂的話語,忽然覺得那水霧中的龍似乎猛地騰飛而起,散發出睥睨天下的傲氣。“如果不是雲家人的短視與自私,那麼中國早已不會是如今這般樣子!我承遠山雖是商人,卻也願為國家出一份微薄之力,將這些上古的遺寶交給政府研究!小陸,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啊!”
聽著承遠山熱血沸騰的話語,陸風致心中不由也升起一絲對雲家的不滿。的確,雲家曾經因為參與俗世的政治鬥爭而元氣大傷過,也為此而產生了避世隱居的思想。可是如今的世界早已不是部落之間的鬥爭,而是國家與國家的角力,多少曆史悠久民族就此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不複存在。而雲家卻為什麼還要墨守陳規,不願為自己的國家貢獻一分力量?他覺得自己更加看不透眼前這位老者,他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