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碎骨(1 / 3)

離開思揚永,二人隨意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飯館吃飯。因為早已過了飯點,所以飯館裏的顧客寥寥無幾,兩個人點的菜也很快就端了上來。小飯館裏的老板兼大廚老劉,年輕的時候在東北當兵,練就了一手地道的東北菜和東北口音,他看著現在店裏活不多,索性扯過一張椅子坐在陸風致和李笑笑旁邊,和二人聊起了家常。

李笑笑對這種自來熟的男人多少有些防備,所以隻顧埋頭吃飯,隻剩下陸風致一個人和老板攀談。

“兄弟,這鍋包肉不錯吧!你嚐這肉炸過以後一點也不嫌老,我跟你說,咱這用的都是正經肉,正經油!絕對沒有什麼地溝油,瘦肉精之類亂七八糟的玩意!”老板說著歎了口氣,顯然是最近被地溝油事件弄得生意清淡了不少,鬱悶難消。

陸風致以前在管理個體工商戶的稅務所幹過,知道個體戶的艱辛——這些人多是外地來京憑手藝賺錢的老百姓,自身本來就處於社會的底層,既沒有文化,又沒有社會關係,想掙錢真是舉步維艱。一方麵,他們對於政府方麵的規章製度又一竅不通,一不小心就麵臨著罰款、沒收財物,另一方麵,他們又不得不承受著地痞、混混的盤剝,大企業的壓迫。所以個中辛苦真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陸風致想到這,便也不由寬慰老板道:“現在的媒體往往是以偏概全,一有事就搞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唯恐天下不亂。用地溝油的飯館畢竟是少數,您這裏要是飯菜質量好,絕對沒有不賺錢的道理。而且我看您附近就是家大公司,平常掙他們員工的錢應該也不少吧?”

“唉……以前我也是看中了這點才選在這開飯館的,可惜事與願違啊!”老板聞言,有些不自然地苦笑了幾聲,仿佛另有隱情不願多說。

就在這時,李笑笑忽然哎呦一聲,捂住了嘴。陸風致趕忙扭頭看去,見李笑笑正一臉痛苦的捂著嘴,疼得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老板見狀也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問道。

“牙、牙……”李笑笑痛苦地捂著嘴站起來向洗手間跑去,隻剩下陸風致和老板兩人麵麵相覷。

陸風致疑惑地從盤子裏夾出一片肉,放在碟子裏用筷子戳開。隻見被炸至金黃的肉片裏肉絲潔白,散發著一股獨特的肉香。”這不是豬肉吧?”陸風致疑惑地問道,扭頭盯著正在擦汗的老板,後者見狀趕緊解釋道:”對、對,這是雞肉,我們家自己養的,所以這肉特別香!”

陸風致並沒有相信老劉的說辭,他小心地將肉放進嘴裏嚼了嚼,果然比平常吃的雞肉要香很多,但是質地略顯粗糙,有點火雞肉的感覺。陸風致接著又夾了幾塊肉放在桌子上,用筷子一一挑開,終於在另一片肉裏發現了讓李笑笑痛不欲生的罪魁禍首:一片細小的骨頭殘片。

“這是什麼!”陸風致小心地把那碎骨從雞肉中捏出來,仔細打量起來:這骨頭並不是尋常的雞骨,它的表麵並沒有血絲和骨膜,質地比起禽類的骨頭來倒更像是魚骨,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乳白色。不過這殘片的堅硬程度卻遠遠比魚骨要高得多,陸風致用那殘片尖銳的邊緣在桌子上用力一劃,那木質的桌麵竟被這骨頭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陸風致見狀,將那骨頭用紙巾包起來裝在兜裏,衝著老劉沉聲問道:“老板,這就是您說的好肉嗎?”

老劉看著那骨頭竟然如此鋒利,心中也是一驚。但是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他咽了咽口水,心中便已經有了說辭:“咳,小兄弟,這事的確大哥有錯,可是這肉我也是正經從別人家進的啊!發票我還在櫃台裏存著呢,我也不知道這肉裏還有這玩意呢啊!要不這樣,你拿著這肉去找工商局,讓他們鑒定堅定,你拿著鑒定書回來我帶你去找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