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陸壓道君(1 / 2)

隻見王誌從一隻木匣裏取出一支毛筆,筆杆烏黑像是被燒過一樣,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上麵還有幾絲血線,蜿蜒蟠曲在筆杆之上。在蠟燭的火光下,這符筆卻依舊漆黑如墨,沒有一點反光,仿佛所有接觸到它的光線都被它吸收了一般。王誌把符筆小心翼翼地立在黃紙中央,那看上去潔白柔軟的筆頭竟然支撐住了這非金非木的筆杆,筆直地立在了黃紙上。

接著,王誌竟然將一直鋪在大家中央的黃紙點燃了。在火焰的蠶食下,黃紙上的那些符號開始慢慢亮了起來,它們並沒有隨著黃紙變成飛灰,卻一直閃著金黃色的光停在原來的地方。很快一張黃紙被燒完了,王誌緊接著又點燃了下麵的一張。陸風致這才發現那小桌原來竟然全都是用這種黃紙壘成的;而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竟然不會被自己上麵的紙引燃,隻有當它們上麵的紙完全燒完,他們才能被王誌用一根小指粗細的香點燃。

而那些符號也已經越來越密,逐漸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光球,把符筆圍在了當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檀香與紙灰的味道,而乳白色的煙霧也讓整個屋子變得霧氣蒙蒙,光影飄渺。陸風致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他已經看不見旁邊的李笑笑,和坐在他對麵的王誌了,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那個在他眼前旋轉著的光球。事實上,所有人都已經開始進入到了一個意識不清的狀態,隻有王誌還在勉強地繼續著筆仙的召喚儀式。

黃紙終於被王誌燒完了,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隻巨大的龜甲。陸風致聽到有人低呼了一聲,他不由也仔細打量起這副龜甲來。對於烏龜這種動物陸風致了解的並不多,但是他也看出這副龜甲並不尋常。整個龜甲呈一種妖豔的赤紅色,在它裏麵有許多黝黑的紋路,把整副龜甲割裂成不規則的方塊,就像教堂上的馬賽克玻璃一樣。此時,那黑色的紋路正在貪婪地吸收著懸浮在它上方的光球。陸風致有一種錯覺,那龜甲仿佛是龜裂的大嘴一般,正在大口吸食著嘴邊的能量。而當它吃飽之後,就會露出自己猙獰的麵容。陸風致想到這裏,心裏忽地一顫,莫寧教授的話忽然又在他耳邊響起:“玩火者必自焚!”

就在陸風致愣神的一刹那,光球猛然撞進了龜甲裏,而裹在光球中的符筆則穩穩地懸浮在了龜甲的上方。

“應該是成功了。”王誌這時候忽然打破了沉靜,喃喃地說。但是看著他汗流滿麵的樣子,大家心裏卻並沒有成功召喚出筆仙的興奮來,這明顯超自然的召喚儀式,與這詭異的光球和龜甲都讓眾人心中平添了一份對未知的恐懼。

仿佛是感到了大家的壓力,那支符筆竟然自己移動了起來,在吞噬了光球而變得熠熠生輝的龜甲上移動。王誌看著那筆移動的軌跡,一顆豆大的汗滴從他臉上重重地砸了下來。他抬起頭,臉上滿是緊張的苦笑:“夥計們,我們這次玩大了,筆仙說了,他是陸壓道君!”

“呼!是他……”陸風致聽到小力和阿文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緊張地看了一眼王誌,後者則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不要多話。陸風致隻好閉口不言,靜待著大家提問。

“陸壓道君,請問我能力永遠都消失了嗎?”說話的是阿文,此時他的眼睛裏滿是渴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支符筆。

那符筆聞聲,又開始緩緩地移動起來。王誌跟著符筆的移動軌跡,緩緩念道:“陰陽兩隔,不可破解。機緣巧合,如花開一瞬。逝不可追,來不可喜。”

阿文聞聲,眼神裏的期待馬上黯淡了下去,嘟囔了一句:“多謝陸壓道君指點!”便不再言語,顯然是對答案十分失望。

“陸壓道君,敢問昆侖何處?”小力見阿文不再追問,馬上問了一句。眾人之中顯然隻有他對召喚成功最為興奮。

小力話音剛落,那符筆忽然開始震蕩起來,筆杆上本來隻是淡淡的那幾絲紅線忽然增加起來,殷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整個龜甲都被震得嗡嗡作響,一聲清嘯忽然響起,在眾人麵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副畫麵,那畫麵裏一座青山坐落在雲霧繚繞之中,當真像電影裏描繪的仙境一般,忽地一隻巨大的金色生物從畫麵中呼嘯而過,又是一聲清嘯,整個畫麵便隨之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