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族領域的少族長府上設有一個適合夏日學教的長亭,長亭是用藤蔓建造陰涼且有趣味。本應是蟬聲讀書聲聲聲入耳,遠遠聽去卻隻有夫子一人的教授的講課聲。
“這四首詩你可記明白了?”夫子搖搖頭轉過去,忽然感覺頭上好像有粉末掉下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張白色的小臉,正是倒掛著手上還捏著一隻毛筆的江塵決。
“江塵決!你快給我下來!”江小少主嘻的一笑,輕巧的放開抱著藤蔓的手蹦到了夫子麵前,驚的夫子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定下心神來無奈的看著江塵決。
江塵決倒是笑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身穿一紅色勁裝頭發高高的束在腦後,把手背在背後藏著毛筆。
明明還才十一歲的人卻比同齡的孩子要高出不少,一張已初顯堅毅的小臉,雖然是在笑但是眼裏的鋒芒倒是一點的不減少,俊俏的外貌和眉間那一點朱砂很是讓人賞心悅目。“夫子……我是真的不想學這些。”江塵決很認真的說道。
夫子聽了隻覺頭疼,誰不知道這孩子是江族長的寶貝孫子啊?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夫子不由得無奈地擺頭問道:“那你要學什麼?”
“我想悟道,想修練沉晶!”江塵決說得很肯定,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眼裏滿是向往。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這孩子是一腔熱血,夫子聽了嗬嗬一笑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上月族長貌似讓你打坐凝神淨化脈絡,少主你呢?是如何做的?”
“這個……哈哈,今天天氣好像很不錯啊~”這打坐無聊死了,什麼也不能做,就靜靜的坐一個月啊!怎麼可能受得了!江塵決開始仰頭望天,尷尬的笑了笑。
夫子無奈,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書卷道:“今日就教到這裏罷了,你自行去歇息吧。”
話音剛落,江塵決一聽立馬把筆扔下,彎腰抱拳對夫子行了個下課禮。夫子背上書袋前腳剛走出亭子,江塵決就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夫子走在路上,路過的侍女仆人都看著他笑。他一路聽著這些背後的議論,看見那些一閃而過的哄笑,很是鬱悶直到回到家換下衣服看見衣服上的東西臉刷的白了。
衣服的後背處被用毛筆寫著:“瞎扯犢子的。”
這扭扭歪歪的字跡當然出自江塵決之手。夫子自然也是一眼都能看出來,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哎……這學生,我可是教不下來了!”
隨後,他提起筆,一氣之下便寫了一封辭函馬上遞給了族長。都明白這些讀書人啊,自尊心異常的重,被學生在後背寫下那些類似侮辱的話怎麼可能放的下麵子繼續教授?
片刻後,丫鬟端著糕點到長亭裏,發現江塵決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後全府都是和往常一樣,立馬亂套了,到處是一片歡叫聲:“啊!小少主不見了!”
“小少主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
而在另處偏僻的破城角處,莫蔣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喲!我當這是誰呢?可不是江家的小少主——江塵決嘛,竟然淪落至此,在這鑽狗洞啊!”莫蔣搖晃著扇子眯著眼,得意的笑道:“這傳出去可不是讓人笑話嘛。”
莫蔣,莫族的二少主,現年十四歲,沉晶已經啟醒。
正從狗洞探出半個身子的小少年沒有理會他,直接爬了出來站起身自顧自的拍幹淨身上的灰。
莫蔣見江塵決沒有說話便笑的更加放肆,以為是江塵決覺得難堪無言以對。他便又開始得意搖晃著折扇繼續說:“江塵決啊,不是我說你,你怎可去和狗搶道呢?你的身份不至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