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管理細節之三十六(1 / 3)

亮出誠心攬人心

管理背景之三十六:敏感多疑,不肯交心自古以來國人就被告知要多自我保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怎麼個防法?首先就要做到“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一般人不喜歡把自己的心裏話一股腦兒跟你全說出來,如果一個人一臉誠懇地對你說“讓我把掏心窩的話跟你說出來”,那他八成是在扯謊。因為他一再強調自己的話是心裏話,可見他心中就考慮過是不是要講心裏話,而他之所以對你信誓旦旦地說要講心裏話,這隻證明他沒講心裏話,人們隻在極其少的私下場合講心裏話,而這時是根本不用事先申明的。

有一則笑話,說有一個中國人被非洲某族的土人擒獲,酋長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哪裏人。於是先找來一個日本人,發現彼此語言不通;再找來一個韓國人,也是講不通。這一來酋長就判斷他可能是中國人,於是找來一個中國人,想不到比劃了半天,又是講不通。酋長十分疑惑:“同是兩個中國人也講不通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中國人講話南腔北調,本不易聽懂,但縱然大家都聽得懂,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用意是什麼,隻能敷衍幾句表麵文章。

中國人之間的談話主要不是用來溝通,而是用來作一種象征意義,看這兩個人能不能“說得上話”,“有話可說”,至於具體說了些什麼,那倒是次要的。

周太爺在城裏聲勢顯赫,人人以跟他搭兩句話為榮。有一天,一個乞丐居然在城裏奔走相告:“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周太爺和我說話啦!”

大家十分詫異,頓時感到這位乞丐非比尋常,周太爺都願意和他搭話,莫非他是一個落魄的英雄,趕上馬周賣柴,呂蒙正居寒窯的時節,而我等有眼無珠不識英雄?於是大家頓時對這位乞丐另眼相待,有幾家老板還邀他去他店裏幫工。

突然,有人怯怯地問了一句:“周太爺和您說什麼來著?”乞丐不勝驕傲地說:

“我正在周太爺的門口要點吃的,正趕上周太爺出來了,他看見我,對我說:‘滾開!’”

隻看重說話這個形式,不注重說話的內容,同時又把說話與否與個人關係聯係起來,這樣一來,大家就隻注重談話的形式,於是交心的話都不要談,話隻揀對方愛聽的說,隻將談話這個形式延續下去就行了。

於是見了愛紅色的張三,他就說:“紅色好啊!代表熱烈、奔放、進取,我也喜歡紅色,紅色讓人有活力!”不一會兒,見了愛綠色的李四,他又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居然喜歡紅色,恐怕隻有嗜血狂才喜歡紅色,要不就是好鬥的公雞。綠色好,平和、安祥、寧靜。王安石不是有詩嗎?‘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就是一個‘綠’字用得好,多有意境!我就隻喜歡綠色,有情調!”等一陣子,他又見到了愛好黃色的王五,又說得眉飛色舞:“黃色好,我也喜歡黃色!我就搞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什麼紅色和綠色……”。

反正見什麼人他都能投其所好,說出一番友好的談話,讓人家覺得他和自己有著共同的立場和誌趣。實際上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談話中所說的共同點,他不過是在逢場作戲罷了,至於真心一點也不肯表露。

有些人之所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中國的傳統社會中,語言不恭也是可以定罪的,一句話出口,統治者聽不順耳了,腦袋可就要搬家了。朱元璋就曾殺了奏折中有“垂萬世作則”這樣恭維話的臣下。

所以中國人從血淋淋的事實中知道了“禍從口出”的道理。中國古代的官員,雖然也有七情六欲,雖然也有口有舌,對事情也有自己的感想,但他絕不願當眾把它說出來,見了皇帝隻能高呼“吾皇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由於害怕言出禍崇,他們抱定了“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的態度,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隻揀別人愛聽的說,絕不泄露自己的真心,話裏麵真真假假,你去猜好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說話的人拿準了交談的對象是人還是鬼,喜歡聽什麼話。要是沒有這番“知彼知己”怎麼辦呢?那他也不會交心的,而是說模糊話。

比如說,王先生來了,主人李某招呼他坐下,順口問他:“喝點什麼東西?”

王先生回答:“隨便,隨便。”

李某的心中可就掂算開了,這句“隨便”可是不能隨便理解的,它至少有三種含義:

第一,我不知道你家裏究竟有什麼好東西,猜來猜去,反而弄得大家都沒有麵子。

第二,讓主人自己衡量,好好斟酌,把合理的東西拿出來,這樣才顯得有自動自發的誠意。

第三,我從主人拿出來的東西,可以估量我在他心目中所占的地位,才能夠充分了解彼此具有什麼樣的關係,來決定到底采取那一種談話的方式。

既然明白對方的心意,李某暗自思量:家裏存有半瓶X……但是講好張總經理下一次來時要好好喝幾杯,當然不能拿出來。

而且,像王先生這樣的朋友,論交情很不錯,可是在利害關係方麵,似乎不能夠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張總經理相比。於是斷然決定,泡一壺烏龍茶請他。

王先生滿心歡喜,主人的確有誠意,並沒有隨便倒一杯白開水給他,也沒有相當隨便地拉開冰箱倒一杯冰紅茶充數。承蒙他看得起,給我泡杯烏龍茶喝,可見在主人的心中,我王某還是相當有分量的。於是王先生很高興,覺得主人十分熱誠,自己也就開懷暢談起來。

由此可見,像“隨便”這類模糊語言,也不能隨隨便便地理解,他實際上是一個探測儀,你對它作出何種反應,就是你能聽到人話還是鬼話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