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此刻已然狀若瘋狂,哪裏還在意嶽淩寒的口中在說些什麼,她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一瘸一拐地撲向嶽淩寒,張牙舞爪的架勢和所謂的淑女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見元嘉就像是瘋了一般,一張本來美極了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猙獰,口中還不知在依依呀呀嘶喊著些什麼,嶽淩寒心中閃現一抹歉意,但轉瞬又被他飛快地丟在一旁。
又一次輕巧閃過元嘉的亂拳之後,嶽淩寒語帶譏笑道:“就你這點道行,也敢學人家打架。”
這句話提醒了元嘉,被氣急了眼的元嘉想都不想,抬手就往腰間拍去。一陣寒光閃過後,一柄碧如秋水的仙劍便握在了她手中。
“居然還取出了仙劍,有本事你朝我這裏來……”
嶽淩寒如同看戲一般,袖手立在原地,口中繼續挑釁著。話音未落,卻見元嘉手中仙劍如一匹橫練般,“嗖”地一下脫手飛出後,直奔自己麵門而來。
房間本不甚大,兩人間距更是不足十尺,嶽淩寒反應再快,卻也來不及躲了。
伴隨著仙劍飛出,嶽淩寒和元嘉兩人異口同聲都是一聲驚呼,電光火石間,嶽淩寒隻能是把頭略微一側,感覺臉上掠過一陣寒意,接著便是一陣刺痛。
嶽淩寒抬手一摸,再把手掌放在眼前,卻見掌心處已經血跡斑斑。
盡管是閃過了麵門要害,但元嘉的這一劍,還是在嶽淩寒的右臉臉頰上劃出了好大一條血口。
目送著仙劍掠過嶽淩寒麵部、直直地插進他身後的牆壁後,隨著那來回晃動的金黃色劍穗,元嘉隻覺心神蕩漾,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語帶哭腔,連聲解釋道:“我,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
“哼!”嶽淩寒鼻間輕哼一聲,把沾滿血跡的手掌往前一遞後,冷聲說道,“果然是天玄殿高手,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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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此刻芳心大亂,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剛剛被眼前的這個“惡人”扇了一記巴掌,她躍身至嶽淩寒身邊,一臉緊張道:“傷著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死不了!”嶽淩寒腳底一轉,側身躲過元嘉關切的目光後,冷言冷語道,“多謝您劍下留情,這一劍嶽某記著了。”
“你,你這人,怎麼就分不清好歹呢?”元嘉都快要急哭了,軟聲求告道,“你快讓我看看傷口呐!”
“不必了。”嶽淩寒伸出沾滿血跡的那隻手,指著門口方向道,“高手請,嶽某不送了!”
“你……我……”元嘉情急之下,很是重重地剁了一腳地麵,卻覺腳底一陣刺痛傳來。她忍不住娥眉輕蹙,口中發出“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一腳下去,元嘉那剛剛止血的傷口再次崩裂,嫣紅的血跡從她的軟鞋薄底處“汩汩”滲出,在地板之上留下了一個血色腳印。
嶽淩寒眉毛輕抬,但轉瞬又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刻薄表情,他手指門口方向,惜字如金道:“請!”
元嘉腳底生疼,心中更是痛極,她的目光從嶽淩寒染血的右手一直向上看去,在嶽淩寒的眉眼上掃過後,最後停留在嶽淩寒的那張薄唇上,眼淚不由奪眶而出。
像是過了許久,其實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定定地看了嶽淩寒一眼後,元嘉似乎想通了一些什麼。
她拿袖角狠狠的擦了一擦眼淚,再放下袍袖時,已經不複是此前的一副梨花帶雨狀,眉宇之間還隱隱帶有幾分英氣。衝嶽淩寒盈盈曲身一個萬福後,元嘉一言不發,拔腳就往門外走去,一步一個血印……
剛走至門口,元嘉隻聽嶽淩寒在身後喊道:“請留步!”
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元嘉就這樣愣在了門口。過了三兩息之後,她頭也不回地說道:“嶽師兄,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的仙劍。”嶽淩寒口中說著話,袖手一揚,把元嘉那柄名為“秋泓”的仙劍擲向門口方向。
“砰”地一聲後,秋泓劍端端地插在了門扉之上,入木三分,劍身輕顫,劍穗輕搖,嗡鳴不已。
“謝了!”把仙劍拔出後,元嘉冷聲說了一句,指尖一掐,遁形而去。
房間內,嶽淩寒朝向門口方向默然站立著,血流滿麵卻兀自不覺,過了許久後,他悄然在心中說道:元嘉師妹,對不起,你不是有意的,但我是,我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