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火啊!
沈全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火!
當沈全和嚴魄騎著癩皮馬趕到起火的玉柱宮時,離著還有一大段距離,沈全就感覺到一陣熱浪鋪麵而來,隨風蕩來的股股濃煙更是嗆得他咳嗽不止。
即便如此,他還是騎坐在馬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周遭亂哄哄的眾人忙著救火。隻見這些玉柱宮附近的街坊鄰居手忙腳亂間,一個個熏了個大黑臉都毫不在意,口中還不停地呼喊著:“快,快,把桶給我……孩兒他娘,你手腳麻利點啊……三娃,別站在下風口,你不要命啦……”
盡管遍地是雪水,為救火提供了許多便利,但這場火實在太大了。此時火勢已經基本失去了控製,特別是當又一陣狂風肆虐後,火借風勢,風助火威,許多冒著滾滾濃煙的地方都變成了明火,眼瞅著這火是沒法再救了。好一通忙亂的眾人隻聽耳邊傳來“劈啪劈啪”的聲音,緊接著“轟隆轟隆”巨響中,玉柱宮門口的鍾鼓二樓相繼坍塌了,直接把眾人救火的路線也檔住了……
這些街坊鄰居一看火勢,哪兒還能救得過來呀?房屋離火場較近的幾位,索性咒罵幾句,把手中的銅盆和鐵桶“咣當”一扔,急忙小跑著趕回家,收拾起金銀細軟來了。
沈全所在的位置正好處在上風口,他還在目瞪口呆間,自己身旁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個一個都像是“黑張飛”似地。紛紛扔下手中的救火工具後,大家夥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說的無外乎是這火怎麼好好地就著起來了、這火可真大之類的。突然有個人說道:“哎呀,不對啊,你們看到有人從裏麵跑出來嗎?”
“沒有啊……”
“是啊,怎麼一個人都沒跑出來呢?”
“這火都著半天了,道觀裏的神仙呢?”
沈全也有些奇怪,正在這時,嚴魄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把那些道士通通燒死才好!”
“啊?”沈全在馬上一晃身,他被嚴魄這句話驚呆了,剛想扭頭問,嚴魄已經一挽韁繩,打轉馬頭擠出人群,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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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沈府的路上,嚴魄把事情的經過大致和沈全講了講。沈全這才知道嚴魄為何會受傷,又為何會那麼說了。沈全自然是氣憤不已,他邊在心中咒罵玉柱宮那兩個道士,邊擔心起從沒見過麵的二哥的安危來,隱約間感覺這把離奇的大火和二哥有些關係。
可是,玉柱宮的道人為什麼要抓走二哥呢?
他把這個問題拋給嚴魄,嚴魄沉思了半天,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那兩個道士曾提起過什麼搜魂大法,難道說,你二哥知道些什麼東西不成麼?”
兩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當務之急是趕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韓鼎他們才對。於是,嚴魄也顧不上心疼胯下這匹馬了,開始縱馬疾馳,馬蹄翻飛間,讓兩旁行人身上多了不少泥點……
屁股後拽著一長串罵聲,依舊無法讓這匹傳說中的天馬慢下腳步,癩皮馬撒著歡兒地跑著,速度奇快,兩人沒用多久便回到了沈府。趁嚴魄去馬房放馬的功夫,沈全已經一陣風似地跑到東花廳了,他氣喘籲籲地推開韓鼎的房門,一進屋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隻見房間內,枯木道人一張苦瓜臉拉得老長,枯瘦的手指緊緊地攥著細長的竹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吭,郝學生卻是皺著眉頭,在房間內來回地轉著圈,邊還用扇子敲打自己腦袋,口中念念有詞,而韓師兄和艾絲竹兩人正圍在床邊,手忙腳亂地往床上躺著的一個人身上塗抹著什麼,韓鼎急的是滿頭大汗,艾絲竹則是麵色酡紅,手上邊忙乎著,邊還說道:“這裏再來點……”
房內幾人從腳步聲中已經聽出是沈全回來了,不過眼下不是說閑話的時候。韓鼎和艾絲竹兩人頭也沒抬,還在繼續忙乎。隻有郝學生停下腳步,扭頭對沈全說道:“沈全,你先去外麵玩會兒去……”
沈全沒等郝學生把話說完,搶先說道:“玉柱宮著火了!”
“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先出去玩吧,現在我們有事情要忙呢!”郝學生有一點不耐煩地答道。
哪知沈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吸引了,他才不肯走呢!沈全“哧溜”往前一躥,眼睛已經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人是誰,不由一聲驚呼道:“呀!元貞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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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元貞道人麼?隻是元貞道人這副模樣把沈全著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