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裏,枯木道人突然騰地翻身站起,邁著鬼魅般的步伐閃到一旁,大聲咳嗽起來,咳嗽了好半天才說道:“臭死了!”說完後,就捏著鼻子不作聲了。
沈全和韓鼎不由愣了,這位天玄殿高手的反應咋這麼慢呢?
過了一會兒,等臭氣基本散盡,三個人各自鬆開緊捏鼻子的手,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沈全好奇地問道:“那誰,你剛才咋反應那麼慢啊,你不是天玄殿的高手麼?”
“沒人告訴過你要尊長愛幼麼?什麼叫那誰啊?你得稱呼我枯先生。”枯木道人有些生氣,沈全上次稱呼自己為“那啥”,這次又稱呼自己為“那誰”,自己難道姓“那”不成麼?
聽枯木道人這麼說,韓鼎卻突然變得興奮起來,衝枯木道人深鞠一躬,說道:“謝過枯木道長,不,謝過枯先生!”然後,又催促沈全道:“還不快拜過枯先生!”居然連稱呼都已經變了。
沈全心裏正嘀咕呢,這“哭先生”果然是名副其實,一張苦瓜臉就跟要哭似的,聽韓鼎吩咐,也學著師兄的樣子彎腰鞠躬道:“沈全見過哭先生。”
“你得磕頭啊。”韓鼎說著,衝沈全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很輕很輕。
沈全撲通跪倒,不滿地瞪了師兄一眼,卻也隻好“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大聲說道:“哭先生,我給你磕頭了,您老人家長命百歲吶!”後半句話,正是往日乞討時說順了嘴的,一不留神就捎帶了出來。
枯木道人受了沈全三拜,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笑意,雖然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說道:“起來吧,你這幾個頭不白磕。”見沈全一骨碌已經翻身站起,又說道:“你好像還不太樂意?”
沈全扭捏了半天,才說道:“幹爹和幹娘都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磕頭的。”
好嘛,這句話他倒真是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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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道人還沒說話,韓鼎已經斥道:“你個傻小子,枯先生讓你叫他先生,就是願意把他的本事傳授於你,你還有啥不樂意的?”
沈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愣了一小會才遲疑地說道:“可我不是有你教麼?”
“我哪能跟枯先生比啊?”韓鼎謙虛道:”再說了,我那一手字,也實在是拿不出手,咋能教你呢?”
“啊?教我啥?”沈全沒反應過來。
這時,枯木道人插話了,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教你書法,呃,也就是寫字!”
“寫字?不是修煉麼?”沈全更搞不清楚狀況了。
韓鼎見沈全糊塗的樣子,笑罵道:“你平常的機靈勁兒跑哪兒去了?各宗門間修仙功法都是秘不傳授的,枯先生怎麼能隨便教你呢?他肯傳你書法之道,已經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了。”
沈全這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道:書法,呃,也就是寫字,幹嗎還要讓哭先生教呢?三哥就能教自己呀。他嘴上沒說,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落在韓鼎眼中,韓鼎見沈全還老大不情願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枯先生鑽研書法多年,對道的領悟遠超常人,你能跟人家學個一鱗半爪,修仙可就容易多了。”
枯木道人插話道:“他還年幼,你說這些他也聽不懂的。”
沈全卻接話道:“我明白了,師兄你的意思是說,你來教我修仙,哭先生來教我寫字是吧?可是,剛才哭先生念叨的那些,不就是修煉的功法麼?不是說功法秘不傳授的麼?”
韓鼎一時無語,枯木道人也是一愣,想了想才解釋道:“我是為了考校你悟性,才出言點撥了幾句,那些算不上數的。”
“既然不算數,那你再多點撥我點啊,我覺得你比韓師兄教得強多了。”沈全猛拍枯木道人的馬屁,還捎帶著貶低了韓鼎一頓。
韓鼎一張紅臉都快氣綠了,臭小子,有你這麼快就叛變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