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這藥反正是白來的,韓鼎也沒客氣,順著沈全手指的戳戳點點,把一小盒膏藥依次抹在了沈全的手腕、腳腕、腰背等處,待塗到沈全屁股的時候,韓鼎突然停下了手,眼睛盯著沈全的屁股看了半天,才猶豫地說道:“師弟,你屁股上的花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嗯?”沈全又想扭頭看,韓鼎卻拍了他屁股一巴掌道:“別動,我再仔細看看,到底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沈全耐住性子,趴在床上等了一小會兒,才聽到師兄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朵花變紅了!”
韓鼎把燭台拿來,又取過銅鏡,沈全借著燭光,從銅鏡中看到了自己的左屁股,隻見原先那朵僅有一圈淡痕的九瓣蓮花果然有了不小的變化。即便是燭光黯淡,沈全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九朵本來幾乎淡不可察的花瓣變紅了不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而花瓣中央十幾顆小米粒般大小、恰似蓮子的斑點變化更是明顯,已從淡褐色變作殷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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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倆還是和上次一樣摸不著頭腦,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韓鼎索性把剩下沒多少的藥膏一股腦兒地塗抹到沈全屁股上,然後順手拍了一巴掌道:“反正也鬧不明白咋回事,就別瞎想了。穿衣服,走吧!”
“啊?去哪啊?”沈全揉著屁股問道。
“花園啊?這都過了子時了。今天是十五,抓緊修煉的話,事半功倍呢!”
“對啊,我都忘記了。”沈全這才想起來,又到了修煉的時間了。他一骨碌翻身爬起,穿上衣服後在床下活動活動筋骨,覺得渾身上下輕鬆無比,多日來的種種不適煙消雲散,就連胳膊都能夠周轉自如,已經算是徹底好了。沈全頓時歡欣雀躍,蹦跳著就出門去了,就像剛出籠的小鳥似的。
韓鼎卻不知道在房間裏磨蹭些什麼,半天也不出來,沈全又返身回來在門口探頭一看,發現師兄正從玉盒裏刮些殘餘的膏藥往自己脖子上塗抹……
沈全詫異之極,問道:“師兄,你幹嗎呢?”
“這仙藥不是還有點兒麼,我馱了你一晚上,這脖子都有些酸疼了,正好塗上點。”
沈全打趣道:“你不是沒脖子麼?”
“臭小子,你才沒脖子呢?”
“那你脖子在哪兒呢?”
“這不就是麼?”
“那是下巴。”
“呃……”
師兄弟二人壓低了聲音,輕聲嬉笑著,直奔花園,結果,一到那兒,沈全愣了。
隻見皎潔的月光下,不知何方高人布置的花園顯得更為肅穆雅致。但與周圍古樸典雅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是,此刻“思慎軒”小亭中卻席地盤坐著一人,正仰頭朝天吞吐氣息,肉眼可見的月華之氣被他從口中吸入,納入腹中後,又從鼻間噴出,像是兩條白練,更像是兩條白氣化成的長蛇,真是三分詭異中透著七分恐怖。
那人生得奇瘦無比,麵目冷峻嚴肅,一對三角眼空自瞪著卻又慘然無色,腿上還平躺放著一根細長的竹杖,在月光下泛著幽幽清光……
枯木道人!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