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真人見沈全反複把玩玉簡,就像得了一件玩具,不由輕笑道:“這枚玉簡沒有設禁製,你隻須將它貼至額頭,閉目默念‘啟’字,眼前自然會浮現文字。”
沈全依言把玉簡貼到額頭上,隻覺得額間一陣清涼。他閉上眼睛默念一聲“啟”,頓時,腦海中浮現出許多曲裏拐彎的文字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圖案……
“真好玩!”他脫口說道,在眼睛睜開的一刹那,那些文字和圖案也消失無蹤。
“這個可不是玩具,你一定要小心保管,切莫讓人發現啊!”開陽真人反複叮囑道。
沈全也曉得利害,他不過是一時好奇罷了,忙貼身藏好玉簡答道:“師傅你放心,我記住了。”
開陽真人又說道:“玉簡中的內容主要是煉體存精的一些方法,倒也不甚複雜,到時候你隻要照做即可,相信五年時間你應當小有所成。”
想起五年後方能親自教導徒兒,開陽真人頗為無奈。不過轉念又想,築基樹臬者,千年之計也!煉體存精正是修仙基礎,用五年時間潛心打基礎倒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豈不見諸多修仙者正是急於求成,道基不穩,所以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後就再難寸進麼?
“我一定會用心認字,好好修行的,師傅你放心吧。”沈全此刻突然對識字有了強烈的渴望,真想知道玉簡裏寫些什麼啊!
開陽真人點頭道:“我相信你。”想了想,又緩緩說道:“徒兒啊,學習認字是其一,但更重要的卻不是認字啊!”
沈全不由一愣。隻聽師傅問道:“你可知讀書人寒窗苦讀究竟是為了什麼?”
認字肯定不是了,沈全想了想後,答道:“難道是為了做官?”
開陽真人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倒也不錯,現在的讀書人雖然讀的是四書五經,但十有八九皆是衝著功名利祿而去的,說什麼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車馬多如簇,書中自有顏如玉,他們已然誤入歧途了。這孔孟之道為師也略有涉獵,說來說去,卻無非一個字罷了!”
“什麼字?”沈全好奇地問道。
“仁!”開陽真人斬釘截鐵說道。
“人?”沈全習慣性地思維打岔。
“不錯,正是仁字。孝、悌、忠、恕、禮、知、勇、恭、寬、信、敏、惠,凡此種種,皆脫不開一個仁字。”
見沈全不解,開陽真人也沒有再掉書袋子,言歸正傳道:“所以,讀書人學孔孟之道,應當把功夫下在這個仁字上,而你……”他指著沈全說道,“也當在讀書的時候,用心理解體悟,這對你將來的修行大有好處。”
“啊?不是修仙麼?怎麼還要……”沈全嘟囔道。
“嗬嗬。”開陽真人早料到沈全會是這種反應,說道:“修仙之人修的是陰陽之道,而道從德來,修道必先修德,德自仁始,不仁談何有德啊!因此,為師希望你能夠用心讀書,邊識字,邊細心體會做人的道理。如果連人都做不好,談何成仙,你說是不是?”
沈全恍然大悟,他暗下決心,自己一定要做個好人,然後,然後再做一個好仙人。
至於究竟什麼叫做好仙人呢?
答案很簡單——就像師傅那樣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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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陽真人苦口婆心地向沈全講解修身做人的道理,不為別的,隻因怕這孩子誤入歧途,背道而馳。
他對沈全說道:“徒兒,由於時間關係,師傅這次就不傳你無極宗的靜坐吐納之法了。你此去上京,必路過廣寧城,那裏有你一位師兄名為韓鼎,也是師傅收的記名弟子之一,與你的品性倒是有幾分相似。他將陪你去上京,這幾年的時間,就讓他代師授徒,你可要聽他的話,用心修行啊!”
“恩,我記住了。”沈全心知師傅是不放心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保鏢兼老師。眼珠一轉後,他脫口問道:“師傅,韓師兄厲害麼,比閻師兄如何?”
開陽真人思索片刻後,說道:“為師也有七八年時間沒有見他了,上次見他時,他已進入心動後期的旋照境界,想來這些年應該突破到融合前期的行雲境界了吧。”
沈全在心中默算,這位韓師兄確實要比閻老頭兒厲害許多。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便問道:“那師傅你是哪個境界啊?”
“你問為師啊?為師苦修八百餘載,這些天,元嬰後期剛剛有所突破,這煉神還虛算是進了一點門檻。仙途坎坷,大道實在難求啊!”說話的同時,開陽真人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
沈全心想,師傅八百年才修到現在的境界,這修仙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時間,師徒二人陷入沉默。
半晌功夫後,開陽真人突然開口說道:“徒兒,你也莫要氣餒,你先天資質比為師強了許多,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隻用個三五百年便能達到為師現在的修為呢!”邊說,老頭邊溺愛地看著沈全,就如同盯著一件絕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