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窗台微微涼,五月的早晨寒氣未消,躲在被子裏的斐然被風吹醒了,可能是太累了這一覺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再睡五分鍾,艱難的翻了個身,往上拉了拉被子,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眯一小會兒。感覺結婚後就沒有好好休息一次,每天都是一睜眼就要麵對孩子的哭鬧,柴米油鹽,老公下了班不是是看直播,就是玩遊戲,每天兩個人總是要變著花樣的吵架,真的是受夠了,每天獨自躺在床上,晚上離婚的想法就像惡魔一樣的纏繞在心頭。眼看小仔馬上就兩歲了,自己和老公都是奔三的人了,三十而立,自己卻沒有任何成就,每天都想逆天改命怪自己不該那麼早結婚,不該那麼早要孩子,不該舍棄了工作,但生活還是要繼續。
不對,斐然閉著眼皺了下眉頭,細細的回想,昨天晚上我明明記得我離家出走了,臨走前我拔了網線,看著他眼裏冒出的三味真火真特麼的痛快,我還指著渣男的鼻子大聲說,秦一言老娘瞎了眼才嫁給你,我真的和你過不下去了。一個霸氣的摔門,婚後第九十九次離家出走拉開序幕,每次都是信誓旦旦抱著必不回頭決心,每次都是自己灰溜溜的跑回來,而他卻已經躺在床上打呼嚕了。結婚後朋友圈就小了,連個避難的地方都沒有,閨蜜一個個都結婚了,沒結婚的也不能投奔,總不能讓她們還沒結婚就對婚姻失去信心,爸媽更不能說了,這不是麵子問題,是不想讓他們擔心,都擔心了二十多年了,也該休息休息了,住酒店又太心疼錢了,畢竟奶粉尿不濕什麼的不是天上掉的,從每天睜眼開始就在各式各樣的花錢。
那時候在一腳正要踏下樓梯的那一瞬間,我似乎聽見小仔哭了,回頭轉身的時候剛放下的行李箱滑了一下,順帶著拉下了重心在行李上的人。
對,摔了下去,我摔下去了,都能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好像還撞到了腦袋,真的好痛,現在越發覺得頭痛了,斐然掙紮起身慢慢的睜開眼睛,順著陽光,眼前的一切慢慢的清晰起來,黃色的漆門上掛著藍色的校服,靠窗的桌子上放著一摞摞書,中間還有一台錄音機,看收音機的磨損度來判斷,應該是新的。如果沒猜錯裏麵肯定是周傑倫的磁帶,這個房間太熟悉了。這就是我以前的閨房呀,人上了年紀就開始念舊了,做的夢都是老房間,夢見的自己都是年輕的樣子。肯定是在夢裏,斐然拉了一下被子,身子往下一滑,動作標準,姿勢舒服,既然在夢裏那就怎麼舒服怎麼來,繼續躺著。
這次絕對不會原諒秦一言,他還以為他是曾經那個帥小夥呢,看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這會是躺在哪裏做著夢呢,是在軟綿綿的床上,還是冰冷的樓梯間,如果是在床上,醒來不然就原諒他了吧,不行,絕對不行。我得趕快醒過來,不然兒子醒了找不見媽媽該哭了。斐然皺著的眉頭鎖的更緊了,像是給自己上了一個緊箍咒,自己念著咒語,自己享受著這份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