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功見到王大民來探望他,自是萬分激動,自從他下了學深入到農民兄弟當中去的時候,他的書生氣顯得不那麼重了。過去,他總以為農民工嘛,沒知識沒文化,缺少教養而且粗魯無禮,滿嘴的髒話,當他真正和他們一起交談內心感情的時候,感覺他們同樣也有一顆善良樸實的心,你如果幹活的時候口袋裏沒了煙,急的要命的時候,他們會分給你一顆,即便這煙低級得能讓人嘔吐,抽起來能把人嗆的吐血,而在李奇功看來恰恰他們之間的情義就像這煙一樣:雖然有時候能嗆死人,但是心中多了一份能令人真正激動和溫暖的濃重的感情。比起那些平和淡雅的香煙,更能喚醒人心中的激情。
王大民走到李奇功的病床前,表情激動,顫抖著的粗壯的大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用紅布裹的嚴嚴實實的紅包出來,雙手握著送到李奇功的床頭拒上。李奇功這時可能也想到了,這紅包裏包的不是別的而是他辛苦的錢。
王大民開始說話了:“兄弟,這是大叔和幾個工友們湊的,不多,你別嫌少,不是你為我擋了,恐怕這裏躺下的就是我王大民了……好人呐……”王大民幾乎流出淚來,說著向門外望了望,接著兩個女孩過來了,她們的衣著更是毫不誇飾,沒有去發廊裏作出亂蓬蓬的韓潮的發式,也沒像王嫣嫣一樣穿金戴銀,隻是那位個子高的女孩子,讓李奇功把全部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是那個個子高的女孩子胸前的一枚校徽吸引了他,那正是“清華”的校徽,等她們走近,李奇功徹底想起了她們便是昨天晚上在路旁邊,王大民為他提起的——王大民的兩個女兒:大女兒上大學,小女兒上中學。沒想到她的大女兒上的大學的竟是中國第一名校!
李奇功試著坐起來迎接,可是傷勢仍沒有複原,身上夾了幾塊板,能那麼容易坐起來嗎,是王嫣嫣又為他的身後加了一個枕墊,他才勉強坐著說話。
王大民為李奇功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女兒,說:“他們知道是你救了我,非要和我一起來看望你。”兩個女孩子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上前送上了兩個中國節,說這是她們自己做的,平時在學校裏的生活費,都是靠作這些吉祥的紅彤彤的中國節掙來的錢。李奇功把中國節收下,王嫣嫣馬上便把它們分別掛了起來,31號病房頓時添增了節日的氣氛。王嫣嫣招待她們坐下。李奇功拉著王大民的手說:“大叔,中國節象征著吉祥如意,我收下了,可這紅包裏的錢,我李奇功斷不能收納……”
“兄弟,你這傷是為我傷的,雖說少了點,可是也是憑勞動掙來的,我知道兄弟仁義,可這是我們全家人的一份心意嗬!”王大民緊緊地握住紅包說。
“大叔,你聽我說,我不是嫌這錢是怎麼來的。我能不理解大叔嗎,兩個女兒要上學用錢,風打頭雨打臉的掙錢。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有難處”其實是在演戲呢!……”李奇功看著身邊站著的王嫣嫣接著把“大生產運動”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王大民聽後隻好把紅包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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