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餐廳的東南角的雙人位上座下,王嫣嫣很有禮貌地走過去,並問侯他們兩位想要吃點什麼。這個男士正在和自己的女友交談的開心,並沒有注意王嫣嫣已走到他們跟前。當王嫣嫣問侯一聲的時候,男士才與女友甜蜜的閑談蘇醒過來,他拿過菜譜時並沒有注意王嫣嫣在注視著他,當他用筆勾了幾道菜,並把菜譜交還的時候,他色眯眯的眼睛定格在了王嫣嫣紅暈的臉蛋上,呆呆地張著小嘴,像是豬八戒在吃著手指頭一樣淫蕩。

“瞧你那德性,她好看嗎?”女友沒有好聲色地說。

“好…好看…”那小子看傻了,並沒有發覺女友已經喝過了一壇子醋。

“那你慢慢在這看吧,我走了!“女友從椅子上像裝了一個彈簧,‘騰’地站起身挎著包便一扭一扭地生氣地走了。

“喂喂,你幹什麼去?你別走啊!”那男士急急忙忙地追了過去。

王嫣嫣的工作態度雖然十分熱情,在工作中也沒有出差錯,但偏偏有那麼一些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貪心的顧客,弄得她的工作毫無成效。那麼那位王經理的眼光還真不錯,請來了一位仙女服務生,卻送走了自己的上帝。

王經理不知道怎麼回事,便走來問王嫣嫣,她隻是可笑。“自己原來是那麼引人注意,從來卻沒有發現。”她沾沾自喜地想著笑著。王經理還以她得了魔症,彎著腰,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納悶地望著王嫣嫣做白日夢的樣子。

王嫣嫣嚇了一跳,於是站直了身體立在那裏。王經理問她剛才的兩位顧客為什麼急匆匆地點了菜沒端上來就走了,而王嫣嫣卻沒傻到把實話講出來的地步,搪塞道:“沒……沒什麼…可…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王經理滿有迷惑地回頭去了。

顧客都走完以後,剩下的還有幾桌碟碗沒有收拾,王嫣嫣和劉梅一起在收拾餐桌。劉梅是個滿臉愁苦的姑娘,豐滿的臉上顯得十分憔悴,一雙單眼皮的眼睛,看起來像是睡眠不足的樣子,有些浮腫,並且周圍帶有黑眼圈。

“瞧你幹活的樣子可不像是收拾過碟碗的,你也是寒假打工的大學生嗎?”劉梅問。

“什麼打工?多難聽,我爸爸是在和我一起搞一次‘大生產運動’!雖說是過時的口號,可我爸爸也隻能想出這麼一個老土的名字!”

“你家是北京的嗎?”

“我家就離這兒不遠,幾十分鍾就能回到家裏。”

“那你家一定很有錢了?”

“那當然了,我爸爸的公司已經開到澳州去啦!可是他現在卻一分錢也不肯給我了。”

劉梅聽著王嫣嫣自豪地說著自己的爸爸,一股心酸湧向鼻頭,眼睛變和呆滯模糊了。

“你…你怎麼啦?”王嫣嫣小聲問。

“我爸爸若是現在還活著就好了…”劉梅低著頭,雙手無力地拾起一雙筷子。

“你爸爸…他去世了…嗎…”王嫣嫣皺著眉頭同情地問。

“我媽和我爸一同去世的,當時我正在大學裏讀書,哥哥沒有通知我,就把他們埋了…”劉梅盡力抑製住淚水。

王嫣嫣也陷入了這失去親人的巨大悲痛之中,她的媽媽去世的時候,她才隻有十歲大。那天,天空中彤去密布,下著雨,她眼見到自己的媽媽從手術室裏拉出來的時候,白布已經蒙上了媽媽的臉,爸爸牽著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她能感覺到爸爸的手裏出滿了手汗。她抱著媽媽給她買的小熊隻是大聲地哭,可是直到爸爸和她一直跟到太平室的門前,自己的媽媽也沒有再起來望她一眼,更不用說上前去擁入媽媽的懷抱了。

劉梅看著王嫣嫣從明亮的大眼睛裏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她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一隻手,是這隻溫暖的手從新給了她勇氣,把她從傷心的惡夢裏拉了出來。兩個同命相連的姑娘,不單手握在了一起,心也走到了一起。王嫣嫣同時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的命運更加不幸的人,至少她還有疼愛她的爸爸,雖然現在不在她的身邊,但是她能感覺到王富山在大海的那邊緘默地在眺望著她,望著她能夠堅強地成長,挑起人生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