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回發財啦!”王嫣嫣高興地叫起來。

“嘿嘿……今兒是遇到好年程了呀!怎麼樣?還成吧?”李奇功數著錢倒是挺滿足的樣子。

“抓賊啊……有人搶錢……”傳來一位婦人尖利的叫喊聲。

李奇功慌忙站起身來,在街道的拐角處,大約有一百米的樣子,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燙著長發的中年婦女,因為錢包被搶著急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此時此地此種情境,李奇功心中的怒火立即燃燒起來:“光天化日,膽敢明火執仗地搶人錢財,賊人!那呀——裏走!”他不知道用京劇裏的哪句戲詞腔調,他大喝一聲便如下山猛虎一樣地興風倒樹地躥將出去。那搶匪一頭紅頭發,看背影也不過隻有二十來歲,上身穿著一件的確涼花褂子,頭也不回地跑著鑽進了一條胡同裏。李奇功深吸一口氣加快腳伐,隻聽哧地一聲淒厲的刹車,在十字路口處一輛白色小貨車從李奇功的左邊飛馳而來,隻相差不到三十公分,若不是跑得快,怕的是自己已被碾死在這無情的車輪之下。

王嫣嫣在三輪車旁看得心驚肉跳,隻見沒有撞到李奇功,她才鬆了一口氣。

李奇功自然也驚出一身冷汗,但仍不及回頭、稍作停留,又飛快地追了上去。在胡同裏,李奇功追著那搶錢的年輕人像鑽迷宮一樣,不知道追了幾條胡同,終於在一條死胡同裏,李奇功堵住他。那人驚惶失措地轉過身來,一眼便認出了李奇功。李奇功剛才也覺得這人背影十分熟悉,可是沒料到會是他。

“是你?”李奇功抑製住喘著的粗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搶劫者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並且還是與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的人。

謝麻子蹲在牆根兒,氣喘籲籲而且打著哆嗦,他十分清楚,自己論打架是肯定不是李奇功的對手,隻能束手就擒了,謝麻子注視著李奇功一步一步地向他逼來,神情惶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懇求著說:“奇功…奇功…求求你放了我吧,從前我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自從那天打了你以後,我就已經十分後悔……以後我會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你能想什麼辦法?想著以後再一棍子把我給打懵了是吧?”李奇功憤怒地噔著眼睛說。

“不敢不敢……絕對不敢了,我會想辦法……”謝麻子說到這裏哽住了,他想說想辦法抵罪的,不過如何去抵罪,自己也沒有譜。

“怎麼啦?說不圓實了吧?老天爺有眼給我這次機會,今兒個就讓我親自送你到派出所去……”李奇功咬牙切齒地說。

“奇功……奇功……念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你就高抬貴手放我這一馬吧,我知道你恨我,我現在已經認清自己的錯了。”謝麻子說著便用巴掌狠銀地打自己的耳光。“隻要你今天不把我送到警察的處,我以後一定從新做人……”謝麻子說著便哭了起來。

李奇功望著謝麻子狼狽地乞求的樣子,不覺一顆憐憫之心,從剛才的冰封的內心世界裏慢慢地開始融化,浮了出來,“你起來吧,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要去搶,做這種勾當幾次了?”

謝麻子哭喪著臉低垂著頭緩緩站起身子說:“好幾次了。”

“為什麼要去搶劫?你知道搶劫要判你幾年的罪刑嗎?”李奇功用悲憫的眼神注視著。

“知道……”謝麻子低聲說,“知道……自從我爸爸的生意黃了之後,我一直住在朋友家裏,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都對我挺熱情,誰知道這隻是表麵的,後來見我變成了窮光蛋,他們就對我翻了臉,還慫勇著我去偷去搶,好幾次都險些被警察抓到。”

李奇功沉默了一會兒,皺緊眉頭深深地望著謝麻子心想:“沒想到他會走到這個地步,靠去偷去搶過活。想起同學那會兒,他是多麼闊氣傲慢的富公子,現在呢,一身髒汐汐的舊衣裳,頭發也顯然好長時間沒去修剪了。落魄的像一個乞丐。上蒼真是造化弄人啊,他也算是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從前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隨著時間流去吧,隻要他能改過自新,重新坦坦蕩蕩地做一個真正的人,又何必毀了他的前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