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一座山,很高很大的山,有人說這是萬年之前眾仙爭鬥的遺跡。也有人說,這是一堵牆,堵住了一個世界的繁華與落寞。
……
木桑紅,墓山高,木桑落滿墓山崗,新衣裳,嫁新娘,娃娃娃娃要分糖。
清靈的兒歌飄蕩在墓山鎮,又到了這個木桑花飄落的季節。每到這個時候,這種墓山上特有的紅色小花便會從墓山上隨風飄落下來,揚揚灑灑落在山腳。
喜慶的鞭炮聲不斷響起,這個時候的墓山鎮比每年的伊始還要熱鬧。
“古橋少爺!”古家的老管家古六輕聲說道,兩隻眼睛看著青石上的少年,既心疼又無奈。
古橋似乎沒有聽到老管家的話,依舊抱著雙腿,兩隻眼睛癡楞的看著山下熱鬧的場景。眼神空洞的可怕。
古六歎息,他很無奈,這種眼神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八歲少年的眼中。
“古六爺爺,你什麼時候來的!”古橋恢複了過來,跳下青石,笑嘻嘻的衝著古六說道。
“你呀,怎麼這麼不聽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墓山太過於龐大,不可輕易進入。快走,老爺讓我來叫你,木桑節開始了,各族弟子都集中到了木桑廣場上!”古六說道,輕輕的揉了揉古橋雜亂的頭發。
“我知道,不過,族中一直禁止我修煉,我一個廢人,去了又有什麼用呢!”古橋苦笑道,眼神之中滿是不甘。
古六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看著少年,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墓山鎮發生了一件大事,鐵匠關鐵的獨女關玲未婚先孕,不久之後產下一子,可是,孩子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出現,這件事情對於一個不大的小鎮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關鐵夫妻無法忍受人們的議論,在孩子出生一個月之後,兩位老人相繼抑鬱而死。
關鐵夫妻的死讓關玲悲痛欲絕,在人們的指指點點甚至是唾罵下,關玲給父母料理了後事,然後用一塊紅布,將孩子包裹好放在了鎮北的小橋旁,之後獨自走上了墓山,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一躍而下。
據說那一天,墓山鎮下起了大雨。
剛剛滿月的男嬰,沒人敢收養,撕心裂肺的啼哭響徹了整個墓山鎮,烏雲越發的濃密,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昏暗,陣陣的悶雷聲響起,像是是訴說著什麼。
無人動,無人理。
他的出生,換來的是一個完整家庭的破裂,用老人的話說,這個孩子,不祥。
天空昏暗的厲害,心虛的人們不敢出門,用手捂住了耳朵,心中默念,明天一切就會恢複原樣,這個孩子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哎!”一位婦人將嬰兒抱起,用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嬰兒裹緊,然後跑回了家中。
人們認識那名女子,古家的夫人,瑾瑜。
“以後他就是我們的第三個兒子,我從橋邊發現他的,我們就叫他古橋好不好?”瑾瑜衝著古家家主,也就是他的丈夫古鎮山說道。
古鎮山咧咧嘴,盡量想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好,以後他就是我們的第三個兒子!”
瑾瑜開心的笑著,緊緊的抱著繈褓中的古橋,古鎮山卻笑不出來,看著瑾瑜煞白的額頭上的黑色印記一陣陣心痛,為了收養這個孩子,古鎮山十分強硬的回絕了族中反對者的口音,隻為了讓瑾瑜能夠高興,他知道,瑾瑜能夠留下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過的飛快,古橋三歲,就在這一年,瑾瑜以前臉上的黑色已經遍布全身。
“對古橋好一點,就當他是我們的親兒子!”這是瑾瑜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古鎮山嚎啕大哭,握著自己妻子的手不肯放開。
謠言再起,瑾瑜的死再次讓人們將不祥之名加到了古橋的身上。
轉眼,五年過去,古橋八歲,他清楚自己的身世,古鎮山並沒有瞞他,況且,在這個墓山鎮之中,也無法對古橋隱瞞。
……
木桑廣場上,各個大小家族的人們圍坐在中央比武場周圍,同往年一樣,這裏依舊熱鬧。
“看,那個掃把星來了!”
“我家老人說,這小子天生命賤,而且專克周圍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古鎮山那個老頭子死命保他,估計鎮上的人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古鎮山又能怎麼樣,墓山鎮已經不是從前的墓山鎮,他古家也不是從前的古家!”
……
議論聲不斷,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古橋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