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極其複雜,但一般隻有兩種關係可以稱之為“兄弟”。一種是一奶同胞或者血濃於水的親生手足,另一種就是恩義蓋天生死相交的義兄弟。
S市南郊別墅區的一棟頂級豪華別墅裏,白逸飛終於見到了自己多年來最信任的兄弟方華。
“老板,我回來了。”幾個月未見麵,方華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動。
“說了多少次了,別叫老板,叫我大哥!”聽見這兩個刺耳的大字,白逸飛直恨不得一腳踹上去。當然,他就算踹上去,方華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不了,那麼多年都叫習慣了。”
“不管怎樣,回來就好!”白逸飛激動片刻之後表情立即回複得平淡如水,多年來的黑道與商場生涯讓他時刻保持著慣有的深沉內斂。“兄弟為我流的血,我一輩子不會忘記。”說著,他用力地拍了拍方華曾經受傷的肩膀。隨後拿出一瓶剛開蓋的紅酒,分別倒在了兩個杯子裏。
“嚐嚐看,83年的ChateaudYquam。那年在法國拍賣會上花了我二十萬美金。為兄弟二字,幹杯!”
兩隻杯子輕輕碰在一起,“兄弟”這個詞所能承載的意義刹那間盡在不言中。
“這次你傷剛好,我就派你出場去會一個毛頭小子,你不會覺得憋屈吧?”
“老板的意思我懂。”
“是的,你應該懂。時代在變,人也在變。無論在黑道還是正道上,恒逸的生意都做得越來越大。所以不管是在明處還是暗處,我們的對手也越來越多。當初跟著我起家的弟兄們已經不足以支撐局麵了。我們需要的是新鮮血液。”
“是的,我明白老板的意思。比如那個練心意把的小子。”
“我沒有見過他,但我相信你的眼光。覺得他怎麼樣?”說道這個問題,白逸飛難得地顯出繞有興致的表情。
“很好,隻是……”方華有些欲言又止。
白逸飛晃了晃杯子,那一團鮮亮透明的玫瑰紅液體散發出濃鬱地香氣,他輕輕地呷了一口道:“說下去。”
“我知道,老板看上的人十有八九是飛不掉的。老板曾經告訴過我,要想控製一個人其實是很容易的,因為人都有弱點,那就是他們的yu望。這個少年當然也不例外,但他的yu望似乎比別人更純粹些,而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白逸飛“恩”了一聲,讓方華繼續說下去。
“那天在賭檔裏我和這小子交手前,我聽見李老板告訴了他我師門的名頭。他本來似乎有點怕了,但後來在他眼神裏忽然散發出悍不畏死的濃濃戰意。我那會兒覺得這樣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方華回想著張武昌的氣質,感覺有些疑惑。
“是這樣?看來我的感覺是正確的。”白逸飛自信地笑了笑。
“老板的意思是?”方華不解地問。
“沒錯,人都有yu望。有的人喜歡錢,有的人喜歡名,有的人喜歡色。可是這樣收買的人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因為你能給的別人同樣能給。真正的豪傑是不能用金錢名利來收買的,他所看重應該隻是一個字,那就是‘義’。就像《史記》中的那些刺客,為了義,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劍。這樣的人,有時看他的眼睛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