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夫人臉上漸漸流露出一副冰雪融化的神色,兩股淚水止不住的從麵頰滴落下來。也許是想起,她製造爆炸案的時候,易星擔心她安危一直在樓下徘徊;也許是想起陸老師死的時候,易星主動認罪想要讓她停止複仇;也許是想起,她在旅館行刺後,易星幫她打掩護;也許是想起易星跳崖前對她說的話……
“你應該跟易星說過最後一起死的計劃吧?”莫然的鼻子忽然有些酸:“我問過易星,如果見到了兄弟有什麼樣的願望。他當時跟我說,如果一切能重來,希望被媽媽抱走的人是自己。”
他向前一步,對易夫人真摯的說:“不管你承不承認,也不管你接下來的計劃如何。希望你延續易星的生命。好好活下去。”
易夫人閉上眼睛,筆直的站著。許久,她擦幹眼淚,倔強的冷哼一聲,“你太自作多情了。你打算怎麼做?驗我的dna,把我抓起來嗎?”
莫然搖搖頭,“我想已經不需要了……你在懸崖邊抓住了安怡,原本可以利用或者傷害她,但你沒有。相信你的複仇已經完成了,所以我願意實現易星的遺願,不再追究下去。希望你幸福。再見。”說完,他便轉身要走。
“等等!”
莫然轉過身,隻聽易夫人說:“我聽安怡說,你對相貌特點的識別頗有天賦。告訴我,你在我臉上看到了什麼?”
他是第一次看到素顏的易夫人,她眉眼都生的極為好看,特別是一雙眼,清澈透明,似曾相識。
莫然抿了抿嘴,笑著說:“夫妻相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易夫人低頭拚命的忍住淚水,短短幾秒種後,她再次倔強的高高揚起下巴,戴上墨鏡頭也不回的走了。
莫然看著易夫人的背影,忽然覺得心裏壓了很久的石頭消失了。
這是他第二次放走真凶。但兩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甚至覺得易星的死多少也救贖了他……
想著,他側頭看了看易館,挺胸抬頭往地鐵方向走去了。
一個月後,百無聊賴的安逸坐在莫然家的沙發上看著報紙。
“唉,開張這麼久,還真是隻有找走失貓狗的事情找上門來。連個抓小三的委托都沒有。現在的治安難道已經好成這樣了嗎?”
莫然正在下副本,隨便哼哼的應答著。
忽然,安逸“咦”了一聲跳起來,把報紙貼在莫然的臉上問:“我去,老莫你看這是什麼!”
“等會,我正打boss呢!”
安逸硬掰過莫然的頭,指著報紙上的一塊廣告喊:“這是房屋出售!三叔公的房屋出售!”
莫然打開他的手,懶洋洋的搭腔:“人沒了,還不準人家賣房子啊。”
安逸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跳起來說:“這事絕對有隱情。我得打銷售電話問問!”說罷,他立刻裝成感興趣的買家打電話詢問。
莫然還在全神貫注的玩兒。沒多久,安逸像泄氣的皮球般癱坐回沙發上,說:“沒勁。就是委托人家裏缺錢,急需套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