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鬱悶是沒有理由的;有時候,鬱悶是不分時間的;有時候,老師說什麼是聽不到的;有時候,老師會說:“黃逍,你別光站著不說話呀。不會的話,你就吱一聲。”我很大聲發音:“吱…”

教室是鍋,學生是水,沸騰了…老師在講台上打擺子,臉上有冰花。俺站在最後TMD一排,做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化學老師臉紅脖子粗,獅子吼:“黃逍,你…你…給我滾出去。你給我好好記住,不是任何場合都可以胡鬧的。”我苦笑說:“滾難度太高,我玩不了。您繼續講課…我到樓道的窗口反思一下。”老師可能覺得我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在理會我。

樓道裏真空呀,默默地說。

在窗沿邊站著,看水泥森林,比例縮小的花花草草。突然,“啪”的一聲,一坨黑白相間的東西,落在窗台上。研究半天,確認是一坨鳥屎。什麼鳥拉出來的,化學成分是什麼?有道是,想知道它的成分,可以根據顏色,氣味,味道…那個化學老師,請出來嚐嚐。

“嚐嚐?嚐什麼?”歸新平的聲音。我扭過臉,看他。此人一張馬臉,眼特別的大,朝天鼻,嘴跟八萬似的,夜裏出來不用化裝,都能嚇死人。他打量我,譏笑說:“黃逍,怎麼了?你臉太大了,教室容不下你了。”我苦笑說:“訓導主任好,不是。老師閑我的發音不夠標準,準許我出來練習。”人家馬臉一板,冷笑說:“你嚴肅點,什麼學生?老實在外麵待著。”我趕緊說:“是。”他晃悠著身子,猶如立起來行走的青蛙,消失在另一個樓道口。

在窗台呼吸新鮮空氣,抽幾隻玉溪香煙,精神開始漸漸放鬆…

看的剛有點興致,有人在拍我的肩膀,一句話都不說。我輕輕地將煙霧吐出,用食指和大拇指協作把手裏的煙頭送回地麵,冷笑說:“CAO!別鬧行不?哥們正不爽,哪裏涼快去哪裏待著去。”

背後的衰人,又拍了我幾下,還是不說話。我有點火大,大聲說:“I

can‘t take

you any

more!”同時轉身看看是誰,準備接著罵下一句:“Get

zhe hell

out of

here!”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來者乃是黑臉判官小郎君喪門…說起此人,來頭不小,我們班沒有不認識的,班主任是也。

後悔已經來不及了,T委屈…今天,我招惹那位神仙大爺了。再說喪門(使學生喪失信心是老師最大的犯罪。班主任就是經常犯這種罪的人,故稱之為喪門。)鼓著一雙死魚眼,滑稽,但是不能笑,否則我會損失更多的尊嚴。

他一手扶腰,一手指我鼻子:“黃逍,知道犯什麼錯誤了嗎?”我暗自心說:“扯JB蛋。擺明了想繞圈子。”我小聲說:“報告老師,你說我犯了什麼錯誤,那就是什麼錯誤。”

喪門用手指點我的腦門說:“你把帽子給我戴正,誰叫你倒著戴的,這樣NB是吧。”

出口成髒,強人。

我把鴨舌帽慢慢地轉過來,說:“法律沒有規定帽子一定正著帶,既然沒有規定,我自然可以這樣戴帽子。”喪門存心教訓我,冷笑說:“混蛋。學生抽煙有法律規定嗎?”我如實回答:“沒有。”喪門逮著機會了,跟我大聲說:“我怎麼說你好呀?你幹嗎把頭弄的跟陳佩斯差不多,想給國家節約能源啊,還是想當勞模,想當先進呀。”

王牌在別人手裏,我隻剩下一項權利,沉默!

鈴聲一落,喜歡看熱鬧的人蜂擁而來。喪門興致更高了,唾沫飛濺。有人演戲,自然有觀眾來看表演。觀眾都是喪門的弟子,理所當然賣喪門麵子,哈…哈…大笑不止,增添著快樂的空氣。老板訓斥了我多久,觀眾笑了多久,一群爪子。

修養好的人家就不笑,那能都跟這些人一樣…我就沒有笑。不光我沒笑,前桌美女也沒有笑,真是個好人呀,放學請她吃東西。

感覺自己的頭有別人三個大的時候,喪門終於訓累了。喪門特別強調說:“黃逍,你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在第二天上課前十分鍾讀。”我歎了一口氣說:“明白。”隻有服從,沒有其他的選擇,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喪門帶著勝利的微笑,大搖大擺地走了。我又將帽子恢複到原來的狀態,用蔑視的目光,掃了一遍落井下石的爪子,扭過身子,繼續看我的風景。心情壞掉,風景跟著壞掉。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善良的也有,美麗的小魚,陪我一起看風景。我們什麼都沒有說,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接著上課,接著夢遊,直到放學。放學後,美麗的小魚請我吃冰激淩,降低腹內淤積的熱氣。我就納悶了,今天為何如此倒黴…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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