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兒眼睛彎成了個月牙形狀,撩起一汪清水。“呀,小姐,你好壞!”童童笑著說道,不甘示弱地回擊。“喂,葉久兒,你把水弄到我身上了,看我不收拾你!”冉熙忿忿說道。一珠珠河水劃灑天際,姬洛閉上雙眼,感受這片刻的歡愉。“呀,童童,你居然聯合外人!”葉久兒說著,裙擺已是濕了一大片。本是端坐的沐習墨無奈看著自己的身上,黑色的衣服,濕了也瞧不出來,卻無法阻擋那涼絲絲的感覺,他瞧著站在他麵前的女子,笑臉如嫣,她道,“木頭,他們都欺負我,我隻好欺負你了。”她眼中俏皮的光芒閃爍,語氣裏有些快樂,有些憤恨,還有些霸道,不知不覺,他的眼睛竟柔和下來,隻是任著自己生生接下葉久兒撥過來的河水,然後看著她笑彎曲了背脊。他回過頭,看了眼姬洛,那琴音沒有任何煩惱,歡快地仿若擁有了所有,他眼睛流露光芒,公子,你是,相當快樂吧!不知玩鬧了多久,葉久兒索性躺在甲板上,看著藍天白雲,內心依舊發出笑聲。船家一聲吆喝,“沂水城到了——”“哇——哈哈——”葉久兒來到姬洛身側,挽上他的臂膀,眼睛瞪得溜圓,“姬洛,你看,好漂亮啊!”船穿過了一處山洞,瞬間明朗,這裏的房屋均是建在水麵之上,在房屋與房屋之間有時會扯過一條細繩,用來懸掛衣物,一條條出行的船從他們身旁經過,隻覺一片祥和。他眼裏充滿了笑意,輕聲問道,“久兒喜歡這裏?”葉久兒點頭,衝姬洛眨眨眼,“我自小便喜歡玩水,隻可惜,我是隻旱鴨子!”“哈哈——葉久兒,你居然不會遊泳!”冉熙捂著肚子大笑起來。葉久兒瞪了他一眼,“不會遊泳又怎樣,我那裏很多人都不會呀!”姬洛聽此卻微微皺眉,不由問道,“你那裏?”葉久兒一怔,這才恍然自己說漏了嘴,幹笑一聲,試探性地問,“姬洛,若是我告訴你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會信嗎?”姬洛抬眼,靜靜地看了葉久兒許久,久到葉久兒也生了些不安,她微微垂頭,絞著手指,心髒亂跳,那男子坐在她麵前,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如同蛋清一般,在柔和的光芒下顯得更為迷人,黑玉的眼睛亦是發出濃濃暖意,他忽地一笑,聲音溫雅,“我信!”葉久兒聽了,像是被注入了滾滾活力,整個人都顯得精神萬分,她一直都不願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隻怕會被人誤以為瘋了或者妖魔鬼怪之類的,從未有一個人,什麼都沒有問,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我信。“姬洛,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全部都告訴你的。”她想有一人,知道她的所有,分擔她多年的隱瞞。話音剛落,船卻突然失了平衡,左右搖擺,姬洛連忙拉住險些站不穩的葉久兒,將她護在身側,低聲道,“不好,有人來襲!”“什麼!”冉熙慌亂看下船底,果真見著了幾個黑色影子,“嘩啦——”一聲,船底被破了個大洞,河水瞬間湧了上來。“船要沉了,快離開!”姬洛道。卻見船底的幾人飛身而出,張了個大網,將船籠在其中,冉熙咬牙,“我們被困住了!”沐習墨已是抽出了武器,問道,“來者何人?”那幾人蒙著麵紗,一人冷聲說,“自是來取你們的性命!”接著,與其他幾人將大網撐大,在半空中飛快旋轉,連同船也轉個不停,眼瞧便沉沒了大半,葉久兒死死抓住船沿,下半身沉在水中,“可是仇家?”姬洛眉心皺著,手握成拳,隱隱間,腦中一道白光閃過,這些人……沐習墨端起寶刀,向那大網斬了下去,卻沒有任何痕跡,領頭的黑衣人大笑,“沒用的,這網是由雪翼鳥骨所製,十分堅硬,加上你們現在站也站不住,力度根本無法完全使出,就等著淹死吧!”沐習墨眼睛一沉,“雪翼鳥骨?你是疾影門的鐵十八?”那黑衣人聽後,冷哼一聲,緩緩扯下黑色布巾,惡狠狠道,“反正都是將死之人,知不知道我的身份已經沒有關係了!”姬洛慢慢起身,竟看似輕鬆地站在旋轉不斷的船上,平靜道,“疾影門,暗絕,擅長各類暗器,向來是收錢做事,卻不是一般人能夠請動的,想必找上你們的人定是地位非凡,出手闊綽吧?”鐵十八唇角向上勾起,“莫非白玉公子心中已有人選?隻可惜,做個明白鬼未見得能改變死去的結果。”他扯過大網的一角,與其他人迅速交換位置,不過一會,上空已被紮了個死結。童童大聲哭喊起來,“完了,小姐,我們要死在這裏了,我還不想死啊!”葉久兒掙紮著想要站起,卻又摔倒在水中,將童童拉過來,“喊什麼,我家姬洛還沒說完蛋了呢,放心!”姬洛黑亮的眼睛此刻似是被蒙上了一層瞧不清的迷霧,他淡淡且無情道,“冉熙,用你的銀針,不必留情!”冉熙“嗬嗬”一樂,“師兄,我就等你這句話了!”說罷,偏頭道,“木頭,借我使下力。”沐習墨雙手握拳交叉,放於身前,冉熙一腳踩在上麵,飛向半空,遮住了從大網落入的陽光。他右手一揮,邊道,“不知你們可聽說過‘爆破’,銀針刺穿檀穀穴,導致下半身麻痹,真氣無法運行,且有鑽心之痛?”話音剛落,半空中的黑衣人麵色發青,伴隨慘叫,紛紛落入水麵,鐵十八眯起雙眼,“可惡!你是何人?姬洛身邊竟有個使用暗絕的人?”冉熙甚是得意,“不怕告訴你,我乃無名大師第二個弟子,白玉公子的師弟——冉熙!”葉久兒扶眉,現在可是不他炫耀的時候啊!與姬洛對視一眼,小聲道,“圓圓,到你表現的時候了!”團團圓圓紛紛從葉久兒和姬洛的袖子中騰空而起,跳向那纏繞的網結,“啪——”地一下,大網敞開,葉久兒一聲高呼!“嗬,現在開心未免還早些!你以為我們收錢辦事僅這點能耐嗎?”葉久兒一愣,“什麼意思?”船的兩側河水突然暴漲,“砰——”地聲巨響,接二連三在船周圍爆炸開來!冉熙恨得牙癢癢,“你居然用炸藥!”鐵十八大聲笑了起來,右臉的疤痕格外猙獰,“即使淹不死,我也要炸死你們!”“錚——”,姬洛卻在此時,擺出上古朱雀琴,琴音震耳欲聾,一波一波的琴音滑向水麵,他僅道一句,“雙煞!”漂浮在水麵上的人均變了臉色,一人大喊,“快,用內力護體!”饒是這樣,血絲依舊從他們嘴角流出。童童一聲驚呼,“小姐,你快看水麵!”葉久兒趴在船沿,本是該爆炸的水麵,卻像是煮沸了的開水,不停地冒著氣泡,她疑惑地看向冉熙。冉熙一樂,回道,“這可是師兄的絕招之一,凡有爆炸性的東西,均能以琴音環住周圍,減緩它的爆破,同時,敵人聽了,必須用內力護體,輕者雙耳失聰,重則,肺部受創。木頭,我們快劃離這裏!”葉久兒久久才回過神來,她怔怔看著船頭奏琴的男子,一身堪比明月皎潔的白衫,隻有下擺有些打濕,他坐在那裏,與平日裏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像是品著山水美景,指下流雲,撥弄跳躍的琴弦。沒有想到,這溫雅之人,竟會有如此大的殺傷力!今日的姬洛,很不對,他似乎心有怒火。“姬洛,好樣的!不愧是我葉久兒看上的男人!哈哈——”葉久兒一腳橫跨在船沿之上,似乎被這一劫一解之下衝昏了頭腦,竟發了瘋似的大笑起來。咳咳,似乎有那麼一節琴音,跑調了……沐習墨和冉熙剛放下船槳,那邊的水麵便突然直穿百米之高,威力集合了剛剛被強製壓住的幾枚炸彈,將疾影門的人打向百裏之外。“啊——船沉了!”葉久兒一聲尖叫,頭顱沒入水麵,雙臂直在水麵拍打,忽地,渾身一輕,已被姬洛帶向一旁的房屋之上。“咳咳——”葉久兒不停地咳嗽。冉熙挑眉,“所以說,開心也不能像你似的太過火,連腳下都沒注意。”葉久兒緩了一口氣,咂咂嘴,望向水麵,那些人早已沒了蹤影,“姬洛,他們還會再過來嗎?”姬洛看了下遠處,道,“我僅用了五層功力,他們該是受了重傷,想必調理幾日還會前來。”“啊?”葉久兒一驚,“你怎麼不殺了他們?”冉熙直翻白眼,“師兄,是想留那幾人的活口!”“為什麼?”冉熙定定地看著姬洛,猶豫問,“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是受誰指使的?”姬洛搖頭,“我也隻是懷疑罷了,還需要進一步確認。”說完,他抬眼道,“我們先在此處住上幾日,等他們回來,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南陽郡!”葉久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眼睛閃閃發亮,“也就是說,我們要在這裏玩耍幾天咯!”“……”******“我說,葉久兒,你還真是悠閑得很!別忘了我們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被襲擊啊!”冉熙無語道。今天一大早便被這人吵醒,活力四射的,硬是要租個小船遊玩,因為擔心她的安全,姬洛說要陪同,弄得他也不得不跟隨而來,沐習墨也是半步不離姬洛,這倒好,一行人又全部出來了。“師兄,你都不管管她?”姬洛麵色柔和,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笑道,“為何要阻止?此時快樂便好了。”冉熙嘴角抽搐,師兄啊師兄,你被她帶壞了!“呦——人妖幻邪!”葉久兒突然大叫一聲,衝著水上一間二層小樓擺手。果然,窗戶旁,明晃晃的坐著一紅衣男子,身子像是軟的沒有骨頭似的半倚在欄杆邊,看到船隻通過,笑意加深,一手拄著下巴,道“丫頭,好久不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