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茱魚那因金璃而紅腫的臉終於恢複以前的容貌。這一月中,夫差對西施恩寵更勝,氣煞旁人,尤其是金璃,誓要給西施一點顏色瞧瞧,無奈總也抓不到機會。這天,不等西施來棲水殿,茱魚便早早來到流香宮。西施見茱魚來了,以為她已原諒了自己,大喜過望。
茱魚與西施麵對麵坐下,道:“我與姐姐有話要說,你們先下去吧。”
夕月等人看向西施,西施朝她們點點頭,示意她們退下,於是,她們齊聲道:“諾。”
西施道:“茱魚可原諒了我?”
茱魚抿了口茶,道:“我今日來,是想與姐姐談論另一件事。”
聽茱魚稱她為姐姐,西施心中一涼,有些失落道:“不知妹妹親來找我何事?”
“在宮中多日,聽聞姐姐已和那金夫人見過一麵,並為了一個小小宮女,著實與之爭論了一番。”
西施含笑道:“我也聽聞妹妹曾被金夫人打了一巴掌,在棲水殿中休養了一個月,任何人都不見。”
“不知姐姐對金夫人了解多少?”
“我來這吳國不到兩月,又能了解多少?願聽妹妹賜教。”
茱魚又抿了口茶,道:“金夫人本名金璃,是前朝大將軍金勇之妹,五年前被送入宮中。姐姐沒來之前,深得大王寵愛,又仗著有她兄長撐腰,在這宮中甚是囂張。可惜啊,自從姐姐一來,她便如失了寵被打入冷宮一般,大王再也沒去瞧她一眼!”
“妹妹此言何意?”
“姐姐何必與妹妹裝糊塗?在這宮中,姐姐早已成為眾矢之的,金夫人對付姐姐是遲早的事。姐姐若想在這宮中生存下去,必要除了這一絆腳石!”
西施淡然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既未來招惹我,我又何必除了她。”
“姐姐當日給金璃難看,如金璃那般小氣之人又怎會不銘記於心?這些話,想必我不說,姐姐也明白。”
西施把玩茶杯,道:“妹妹想我怎樣做?”
茱魚探身道:“姐姐可願與我聯手?”
“若是茱魚對我這般說,我定會想也不想答應她,可惜,我與妹妹並不熟絡,我也並無那害人之心,妹妹還是請回吧。”說完,西施幹嘔了起來。
“姐姐這是怎麼了?”
西施緩了緩道:“想是今早吃了些不適合的東西,胃有些不舒服。”
茱魚起身道:“姐姐既然身體不適,妹妹改日再來看望姐姐。姐姐若是想通了,妹妹隨時在棲水殿恭候姐姐大駕!”
“妹妹慢走。”
茱魚越想越覺得不對,於是對外麵候著的夕月道:“你家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快進去看看吧。弄晚,回棲水殿。”
路上,茱魚小聲對弄晚道:“派人盯住流香宮。”
“諾。”
夕月等人聽說西施身體不適,忙跑了進去。
西施見夕月一臉慌張,笑道:“出什麼事了?”
“夫人,方才玉嬪對奴婢說您身體不舒服!”
西施擺手道:“不礙事,大概是早上吃錯了東西。”
“奴婢還是去請個禦醫來給夫人瞧瞧,若是夫人出了什麼差錯,奴婢可擔待不起!”
“不必了,我休息一會兒便好……”
“大王駕到!”
夫差笑著進來道:“你們主仆二人在爭論什麼啊!”
夕月跪下道:“啟稟大王,奴婢看夫人不舒服,想請個禦醫給夫人瞧瞧,夫人不肯……”
西施打斷道:“別聽她胡說,我隻不過是吃壞了東西罷了,休息一下便好。”
夫差到西施身旁坐下,道:“怎會吃壞了東西?劉強,宣禦醫!”
“諾。”
一刻鍾後,徐禦醫下跪道:“臣參見大王。”
“免了,快過來給越夫人瞧瞧。”
“諾。”
在這後宮中,人人皆知大王視越夫人為珠寶,那徐禦醫哪敢怠慢,起身上前為西施請脈。夫差見徐禦醫麵色沉重,問道:“怎麼了?可是越夫人身子有何不妥?”
徐禦醫忽然下跪道:“恭喜大王!越夫人有喜了!”
“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
滿屋宮女、太監一齊下跪道:“恭喜大王!賀喜夫人!”
夫差大笑道:“好!統統有賞!”
隻有西施愁眉不展。她本為越國派來迷惑夫差之人,如今怎可與他有了孩子!這樣叫她該如何麵對少伯?可吳王待她這般好,她有怎能忍心殺了他的骨肉?這孩子究竟留不留得?
夫差見西施滿臉愁容,道:“施兒,怎麼了?如今你有了孤得骨肉,還有何憂心之事?”
“沒、沒什麼,隻不過,西施想前朝那些老臣們已容不下我,又怎會容下我腹中孩兒。”
夫差起身道:“誰敢!孤定不計一切後果,也要保住你我二人的孩子!”
他既這般說了,叫她還有何緣由不要這孩子。
西施起身道:“大王,西施有一請求,還望大王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