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薛寧簡便輕輕退出房間,走到院子裏,對一邊的竇揚之低聲道:“再調集些士兵來,加強王府警備,任何人不準擅自行動。傳令下去,一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拿下。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王爺安全。”
“是。”竇揚之低聲應道,便傳令下去,片刻之後就回到薛寧簡身邊,薛寧簡說道:“我去屋頂戒備,地麵就交給你了。”竇揚之應了一聲,薛寧簡便縱身一躍,坐在房梁上,雙肘撐在膝上,兩手交叉放在麵前,麵色異常凝重,仔細回想著今天看到的一切。那個念頭再次閃現在薛寧簡腦海裏——
“那個救走翎王的人,會不會是慕溪?”
薛寧簡被自己這個念頭驚了一下,隨即就想到,慕溪早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射殺,“難道是慕溪的哥哥,顏慕清?”顏慕清的大名,早在薛寧簡還是羽林軍的時候便略有耳聞,知道顏慕清曾經也是羽林軍中的一號人物,更是個比慕溪還要難得的劍術天才,可是數月前在高麗戰場戰死也是不爭的事實。思來想去,薛寧簡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直想得頭昏腦漲,便用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翎王的朋友遍布天下,也許,被翎王的哪個江湖朋友救走,也未可知啊。”薛寧簡繼續想著,卻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即使武功再高,與翎王情誼再深,也是斷然不敢闖進皇宮單獨營救,更何況翎王已經失勢,誰又會去冒死前去營救呢?”薛寧簡便無力地長歎了口氣,雙手抱頭躺在房頂之上,望著天空,一輪皓月被幾朵烏雲遮蔽,隻露出些許幽微的月光,灑在長安城的大地上,剛合上眼,便聽見不遠處陣打鬥的聲音。薛寧簡心中一驚,立刻從房上躍了下來,大聲問道:“揚之,發生什麼事了?”卻發現院子內早已沒有了竇揚之的身影,便對所有守衛說道:“所有人,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王爺的安全,不得有半點閃失。”說完,便立刻奔去發生打鬥的地方。
就在薛寧簡在房上冥思苦想的時候,竇揚之便去他處巡邏警戒,突然,一個黑影跳進院內,穿過幾個士兵,隻見幾道白光閃過,幾個士兵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割斷喉嚨。竇揚之心中一驚,見那黑衣刺客揮起手中的匕首直刺向自己咽喉,便立刻側身躲過,順手緊緊握住那刺客緊握匕首的手腕,目光冷峻,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刺客。見那刺客身材並不是十分高大,一雙狐狸般的狹長雙眼露出一絲狡詐,便鬆開了住匕首的右手,左手迅速接過,立刻握著匕首直刺向竇揚之腹部。今夜竇揚之先是與磷彥在皇宮裏展開一戰,而後又與救走翎王的慕溪一戰,即使竇揚之武藝超群,也是勉強招架得住這兩次高強度的戰鬥,身體卻是感覺十分勞頓,精神有些恍惚。而且,竇揚之的長槍也被慕溪斬斷,沒有稱手的兵器在手,如今隻能赤手空拳與麵前的刺客,那刺客出手極快,竇揚之一個躲閃不及時,鋒利無比的匕首便割傷了竇揚之的左腹,隨即用左手捂住傷口鮮血汩汩地滲出指縫,順著大腿流下,竇揚之的額頭也漸漸冒出絲絲冷汗,大口地喘息著,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那刺客見竇揚之傷得不清,眼神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便再次向竇揚之衝了過來。竇揚之奮力支撐起疲憊不堪的身體,強忍著腹部發出的陣陣劇痛,躲避著那刺客的進攻。那刺客見竇揚之隻是躲閃,覺其無力抵抗,便迅速閃過竇揚之身旁,竇揚之見他正要衝進裏殿,雙腳猛一發力,縱身躍到那刺客麵前,飛起一腳將其踢翻在地。由於剛才一連串激烈的活動,竇揚之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噗。”竇揚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倒在地,掙紮著支撐起身子,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喘息著說道:“我···死也不會讓你進到裏麵···行刺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