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溪迅速收刀您沒事吧?”
“本王···不要緊,快去追捕韋後,千萬別讓她跑了。”李隆基強裝鎮定地命令道,無力地閉上了雙眼,緊緊攥起了雙拳,低聲怒道:“韋後,本王饒不了你。”便強撐著身體追了出去。
等竇揚之回過神來,回頭大喝一聲:“站住”,正要轉身追向慕溪時,卻覺得手上的長槍一輕。
當啷。當啷。
竇揚之手中的黑色長槍突然碎成幾段,掉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這把槍可是我花重金,選用最好極好的鐵原料鍛造而成的,硬度遠遠超過普通的長槍。怎麼···就這樣···被那個刺客輕易斬碎了。”竇揚之心中大為震驚,愣在原地,雙手仍然握著黑槍的殘段,目光直直地盯著地上斷成若幹截的長槍。不知那個蒙麵刺客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高的劍術,頃刻之間就斬斷了自己武器。就在竇揚之仍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雙目出神地看著破碎的長槍時,李隆基的部隊已經將竇揚之團團圍住。
竇揚之此刻才回過神,緩緩抬起頭,望著周圍的重重士兵,隻是長歎了口氣,丟掉了手中殘缺的兵刃,冷冷地看著眼前騎在馬上的薛寧簡。薛寧簡身後的士兵突然整齊地讓出一條路來,李隆基騎著馬緩緩走向竇揚之,薛寧簡輕聲說道:“王爺。”
一旁的某位將領見到竇揚之看到臨淄王卻不行禮,便強硬地按住竇揚之的身體,猛擊他的膝蓋,惡狠狠地說道:“見了王爺還不跪下,你這反賊。”
李隆基擺了擺手,那將領便規規矩矩地退到一旁,問道:“你就是竇揚之,被韋後提拔地那個武狀元?”
“正是。”竇揚之麵無懼色地看著李隆基,儼然一副大義凜然的神采。
“見了本王,為何不跪?”李隆基問道,身邊的薛寧簡一臉玩味地看著竇揚之,笑而不語。
“我為何要向反叛皇後之人行跪拜之禮?”竇揚之冷冷地看著李隆基應道。“如今我已深陷你的重重包圍中,無力報答皇後的知遇之恩,而且兵刃已損,根本無法脫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竇揚之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溫度,語氣異常平靜,心中早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就在他決定參加武舉入仕前,便早已有了為主君而死的覺悟,就算麵對著李隆基率領的龐大的羽林軍,竇揚之依然麵不改色,始終貫徹著自己的忠義之道。
李隆基突然揚天大笑起來,說道:“好一個忠義之士。隻不過——”李隆基話鋒一轉,正色說道:“你隻是被韋後利用的一塊棋子而已。”
竇揚之心中一驚,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就聽李隆基繼續說道:“想必,韋後發動政變的全部過程,弑君篡位,你都看在眼裏吧。你初次參加武舉並奪得狀元,出入仕途,便深受韋後賞識,授予你極高的職位,來保護韋後的安全,隻不過是為了今日的政變能夠擺脫追殺而設下的一枚棋子罷了。可你卻視韋後為自己仕途上的恩人,為她盡職盡忠,所以,正是這份難得的忠心,才驅使你跟著韋後做出這些事情,你的忠心,不該交予韋後。”
回想起自己一直十分崇敬的翎王也曾對自己說過此話,竇揚之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低頭默然許久。本想憑借自己身本領報效朝廷,可是到頭來反被奸人利用,險些被扣上謀反的罪名。父親在自己臨行前反複叮囑自己官場險惡萬分,千萬要小心行事,一切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思慮不周。
“一切都是在下的錯,在下甘願受罰。”看著眼前的竇揚之麵色凝重,深深陷入自責之中,李隆基說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像你這種忠義之士更是難得。本王便收你為薛寧簡的副官,跟隨他一起保護本王。即刻上任。”
竇揚之突然抬起頭,震驚地看著李隆基,不敢相信李隆基的話。
“竇副官,還有什麼不妥嗎?”李隆基微笑著問道。
薛寧簡咧嘴一笑:“竇副官,還不謝過我家王爺。”
“多謝王爺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收容在下。屬下竇揚之,誓死保護王爺,萬死不辭。”竇揚之立刻行禮謝恩,心中萬分感恩李隆基。
“這次,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了。”竇揚之心中暗想。
李隆基的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再也承受不起失去父親的悲痛,突然身子倒向薛寧簡。薛寧簡大喊道“王爺,”便立刻抱住了李隆基,對著竇揚之焦急地說道:“揚之,你帶著王爺快走,照顧好王爺。我去追韋後,千萬不能讓她跑了。”說罷,便帶著一路人馬追了出去。
夜,雖已深了,此刻卻是一輪皓月當空,照得地上十分明亮。一行人護送著韋後匆匆逃離京城,韋後在馬車內驚惶地催促道:“快,再快點,趕快出城,千萬別讓那個刺客追上來。”
正在駕著馬車的張楊說道:“是。卑職明白,皇後娘娘。”便更加奮力地去趕馬車,卻聽地“嗖”的一聲,一支箭正射中馬頭,頃刻間連馬帶車同時翻到在地。張楊離開掀開馬車的簾子,輕輕地將韋後扶了出來,緊張地問道:“皇後娘娘,您沒事吧?”眾士兵立刻圍了上去,警戒地看著四周。韋後顫抖著身子從車裏爬了出來,驚魂未定地說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卻突然發現,一黑色人影騎著馬出現在韋後前方,手裏的儀刀在清冷卻明亮的月光下閃著令人膽寒的光芒。慕溪冷冷地看著早已被嚇得驚惶失措的韋後,眼裏泛起殺意。“駕。”慕溪輕聲念道,就策馬直逼向韋後。
“護···快護駕。”韋後甚是驚恐,嗓音變得越發淒厲。
“是。”半數的士兵立刻抽出兵刃,揮刀衝向慕溪。慕溪迅速從馬上躍起,跳落到士兵之中。一士兵大叫道:“快殺了這個刺客,保護皇後。”
“亟寒斬。”
慕溪迅速從人群中閃過,隻留下道道奪目的刀光,就在所有士兵來不及反應時,就已被慕溪的刀砍中,鮮血立刻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所有人瞬間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剩餘的士兵見到如此慘狀,各個嚇得目瞪口呆,全身不住地顫抖著,不知眼前的黑衣刺客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實力。
慕溪突然心中一凜。
不知磷彥什麼時候手中握著儀刀,勉強支撐起身體,站在慕溪身旁,還喘著粗氣。
“翎王,您怎麼···從馬上下來了?”
磷彥似乎並沒有聽到慕溪的小聲疑問,隻是自顧自地緩緩走向韋後,口中念念道:“韋後···今夜···本王···定取你項上人頭。”眼睛裏布滿紅血絲,充斥著仇恨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