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又到了童琳生日這天。
二十歲,這是一個脫離一字輩,進軍二字輩的年紀。
這天,本想在家過生日的童琳,硬是被蘇卿、許敏敏和文茵拖著出來過。
蘇卿去了北京“航空大學”讀書,話說,出來就是象模象樣的空姐,而鍾雲波在許敏敏的馴服下,當年報考誌願的時候,狠狠的把了下關,讓本來可以去某高大上的藝術類學校深造的鍾雲波,硬生生的被拖拽到了正經大學裏的播音專業,許敏敏高考完就揚言:“鍾雲波那小子,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文茵則安安穩穩的上了一所南方省份的一本類大學,就讀園林設計。
隻有童琳留在了原邰市。
臘月寒天的光景,凍得四個人瑟瑟發抖,剛剛走到小區門口,便被迎麵而來的幾個男生圍了上來。
“幾位美女這是要去哪裏?把我們幾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也捎帶上吧。”王瑞源嬉笑著搓著手,率先迎了上來。
“去去去,別沒事找事。”許敏敏道。
“鍾雲波快來管教一下。”
“去去去,別沒事找事。”鍾雲波道。
“真是兩口子,說話真一個調調。”王瑞源指指點點的在鍾雲波和許敏敏麵前晃著。
“你可說不說吧!”
……
童琳看著麵前幾個人的嬉笑打鬧,不由得捂著嘴笑了起來,順著幾個人的方向看去,隱隱約約看到在最後站著的那一位,默不作聲的那一位,眼眸深邃而專注的那一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一位。
剛剛那一群人好像是一起約好了一樣,隻一眨眼的功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童琳和顧政楠兩個人拋在了黑漆漆的馬路上。
“還是那麼怕黑麼?”
這是兩年沒見,顧政楠問童琳的第一句話。
“你為什麼躲著我?”
這是第二句話。
童琳沒有回答,隻隱隱覺得顧政楠好像是笑著問自己的,那語氣很溫柔,在這樣的寒夜中,帶著熾熱的溫度,傳到了童琳的耳中,讓渾身覺得冷嗖嗖的童琳,不那麼冷了。
童琳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崩裂開來,她對顧政楠那兩年來滿滿當當的思念終於得到了釋放,那想要噴湧而出的,是被壓製許久的期望。
“童琳,你想知道我的回答麼?”
這是第三句話。
照樣的,童琳沒有回答。她隻覺得眼前的這個顧政楠,好似一直懂自己的心思一樣,好似他與自己曾經促膝長談過一樣,是那麼的絲絲入扣。
“童琳,不管你是健康還是疾病,我都希望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這是第四句話。
沒有責備,質問,好像連埋怨都沒有,語氣是那麼真摯,那麼卑微,不是什麼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而且在問,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原來,顧政楠是這樣認為的,他一直都是願意的,隻是認為童琳不願意。
明明不過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一起讀過書,而且兩個人高中都不是齊整的在一個班讀下來。卻是對彼此有這樣深情的惦念和渴望。
如果告訴大人們,一定會被笑到。說是瞎胡鬧。
昏黃的路燈下,顧政楠的臉上依然掛著他那標誌性的痞子一樣的壞笑,此刻,童琳卻覺得那笑容對自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感覺身下的腳步已經由不得自己,她的身體在告訴童琳,想要去靠近他,靠近那個夢中的男生,那個一直在夢中告白,說想要讓他做男朋友的男生。
“童琳,做我女朋友吧。”
這是第五句話。
童琳使勁兒的點著頭,淚水“滴答滴答”的順著臉頰落下來,身子由於某種情愫而抖擻著。
顧政楠見狀,卻是有些手足無措,然後便慢半拍的上前去幫童琳擦淚,童琳卻是伸手握住了顧政楠扶在自己臉頰的手。
遲鈍的顧政楠將童琳攬在了懷裏。
此時,雪花飄飄灑灑,轉著回旋圈圈,寂靜無聲的落在了兩個人身上。
那年,同樣是在這樣大雪紛飛的時刻,童琳問顧政楠,“顧政楠,你有和女生睡過麼?”
“有麼?感覺怎麼樣?”
“你怎麼不說話?”……
顧政楠滿頭黑線,感慨這都是些什麼鬼問題!
那年,顧政楠騎著單車陪童琳滿街滿巷的看雪景,童琳說,“這麼冷的天,你穿這麼單薄也就算了,還騎自行車,真是腦子被門擠過了,冷不冷呀?很冷吧?”
“你看手都凍的紅了。這哪是手,都凍成了硬石頭了。”說著童琳趕緊用嘴嗬著氣,給顧政楠捂手,就這樣,兩雙手固若金湯的膠合在了一起。
顧政楠看著專心給自己雙手取暖的童琳,壞笑著說道,“我的臉也很冷,要不要來幫我捂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