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完牌又點了福香居的外賣來吃,複印店老板贏的最多,所以是他請客。
回到隔壁小飯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果不其然那死鳥站在吊燈上睡的正香,它居然還有滋有味的打著呼嚕。
我把那鳥用布蒙上,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它放到一個大紙盒子裏。跟飯店的小老板道了謝,我抱著碩大的紙盒子開始往回走。
本來打算今天把店門打開的,可是這麼一折騰隻好往後再推一天,我一邊尋思該給這破鳥買個大籠子什麼的(跟鳥一塊快遞過來的那個實在太破,我擔心根本關不住這破鳥),一邊又覺得有點拿不準,頭一回養這麼大個的東西別真出什麼事,最好還是找個行家問問。
走著走著突然手裏的紙盒子一陣響動,那塊白布一下唄頂開了,那破鳥叫了兩聲突然一振翅膀,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說完了,這要是飛走了我上哪找去?
也怪我太大意了,本想那破鳥喝了酒沒個大半天緩不過來,誰知道這會兒會突然醒過來。
我正想著要不要武力解決,又怕萬一失了手,這破鳥一炸毛一飛衝天不知去向,那就太對不起陳忽悠了。
這時候我感到肩膀上那鳥打了個飽嗝,然後它搖晃了兩下,鳥嘴裏麵突然發出幾聲怪叫:“咚,咚,咚...”
就好像是在模仿什麼一樣。
這死鳥原來是在撒酒瘋。路邊上的行人一下被吸引住了,紛紛向我看了過來。
我心說真是日了狗了,被這破鳥搞得跟小醜一樣。
我趁著這鳥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它的鳥腿,誰知到這破鳥也不怕,嘴裏還是怪叫著。
我正要把它塞會箱子裏,突然意識到這破鳥在學什麼了,它在模仿一台老式鍾表。
這種老式鍾表現在已經不多見了,不過我小的時候,見過爺爺家裏有一台,是那種迷你房子摸樣的,跟老式卡帶錄音機大小差不多,這東西不用電,每天都要用專門的小鑰匙上發條,還可以報時,就是那種“咚咚”的擊打聲,一點就響一下,兩點就響兩下,沒什麼技術含量。
陳忽悠的主臥裏也有一台,我早就過了對這種東西好奇的年齡,所以平時也沒怎麼關注過,不過按理說這東西需要按時保養,抹抹機油除除塵什麼的。
陳忽悠離開這麼長時間,那鍾表裏麵的齒輪怕是早就生鏽了吧。
我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連什麼時候回到家的也不記得了。
中午酒喝的有點多,一躺到床上就覺得胃裏麵翻騰的難受,腦子裏麵也一下一下繃的很厲害。
裝鳥的箱子被我扔到了床邊,這時候我整個人都難受的厲害,自然顧不上這隻破鳥了,就留它在那裏自生自滅。
在床上眯著眼睛躺了很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由於這些天的經曆,我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有些還記得,但大多數都忘掉了。
我無數次滿頭大汗的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喘著粗氣好久才能平靜下來。我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是有問題的。
然而這次喝醉酒之後,我睡的卻非常好,既沒有做夢也沒有被驚醒,一覺到天明。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登時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是那隻鸚鵡。
那隻鸚鵡看到我醒過來,一下子從床頭飛了起來,落到了門框上方的空調上。
然後就這麼斜著眼睛看著我。
我心說你大爺的,這是皮癢癢了啊?一隻破鳥還想騎到老子頭上拉屎,反了你了?
順手抄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那鳥嚇了一條,一下就炸毛了,它脖子上的毛都立了起來,我突然發現在它的脖子上居然掛著一枚小小的鑰匙。
那枚鑰匙之前一直被它脖子上的毛擋著,所以我一直沒發現。這時候一看到鑰匙,我腦子裏馬上回想起陳忽悠家裏那台老式鍾表,沒來由的我就覺得那鑰匙一定跟那台鍾表有關。
我正胡思亂想著呢,突然就看到那鳥翅膀一震朝我俯衝了過來。還好我早有準備,一下把薄被蒙到了頭上。
然後我就感到什麼東西滴到了被子上,掀開被子一看上麵是一坨白色的鳥屎,還散發著熱氣。